这群人还能做什么?心中还有半分为社稷着想之念吗?
这样的结果,令曹叡挺心寒的,也彻底死了不着边际的念想。
有些人注定了是无法被委以重任的。生来贵胄的膏粱子弟,终究还是虑己者多、心系社稷者寡。
唉,魏国才代汉承天命多少年啊!
与魏室社稷休戚与共的后辈子弟就如此不堪了。
带着这样的感慨,曹叡对夏侯惠与毌丘俭的期待愈发高了,也对近些时日过来的幽州上表所奏之事全盘准了。
如阿罗槃诣洛阳上贡,他便将内附右北平与辽西乌桓部落封王侯者多达三十余人,且如毌丘俭所表请,以督两百骑的阿罗槃为偏将军、招降有功的布衣左骏伯为军司马等,皆纳入洛阳中军,归属镇护将军部。
如徵公孙渊入朝的诏令已然告布天下,让讨伐辽东的战事师出有名。
不用多想,公孙渊绝不可能奉诏来洛阳,成为任意宰杀的羔羊、不发一矢便将传承了三世的辽东基业拱手相让。而仍是魏国名义上的臣子,拒不奉庙堂诏令,不管他是否称王举起反旗,都是魏国可以名正言顺讨伐的乱臣贼子了。
还有,一些粮秣辎重等后勤保障的调度,他也叮嘱刘放、孙资一一亲自操持,务必确保伐辽东的战事不会因为后方的问题而折戟沉沙。就连早年假商贾事向辽东遣细作、物色内应等诸事,都让有司直接听命于毌丘俭了。
为了变革辅路、为了肃清积弊夯实基础,伐辽东的战事必须要胜利!
哪怕是丧损数万大军、耗损军费巨亿的惨胜,曹叡都觉得是可以承受的、将之当作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以社稷之名、从魏室出发,让身为君王的他不在乎兵将的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
更莫说是一个君王的功成。
在他的眼里,士庶也好兵将亦罢,皆是社稷的刍狗。
他唯一考虑的问题,只不过是魏国能否承担得起这样的代价罢了。
况且,如今他的心思,已然越过了伐辽东战事的调度,提前开始考虑在得胜之后,针对庙堂权柄的举措了。
如对宗室与谯沛子弟的职责调整。
先前增曹肇权柄掌中军五校,同样是他想看看诸多魏室子弟之心的手段——既然这些人无法戮力同心,那就分割权柄让他们自施为,看能否矮子中拔将军吧。
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已然闭门谢客、隐隐淡了争权之心的秦朗,终于担得起昔日曹真那句“可堪一用”的评价了。
曹肇也还行。
至少他从来没有诋毁或排斥过谁。
且在被增权柄之后,结交朝臣等事都是他这个天子的喜好为准绳,没有什么越矩之事。如他先前对刘放孙资揽权多有非议,但现今已不再诋毁了。
至于曹爽除了犹对夏侯惠抱有偏见之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有恭谦美誉的中人之才,无需瞩目太多。
曹叡真正想调整的人,是夏侯献。
在诸多宗室谯沛子弟之中,夏侯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