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的民居,推门入内。客厅里没人,光线比客人住的地方暗得多。空气中除了油烟,还有种陈年腐气,多见于卧病在床的老年人家中。
也难怪,家具确实有年头了。掉了漆的长木椅上搁着织了一半的毛衣。木橱的门玻璃已经花得看不清里面的摆设。橱顶上设了个点着香灯的神位,中间供奉的神像是个小老头……不对,是只象牙色的甲虫。扁圆的脑袋上,左右两只眼分得很开。嘴巴很宽,闭着的时候有种笑模样,所以小羽才会第一眼看成个没头发的老头。身体左右各有一二三四……八条腿!
有意思。小羽走进厨房,见里面有三个人在做饭。洗菜的是个婆婆,切菜和炒菜的是对中年男女,估计就是女孩的奶奶和父母了吧?让小羽奇怪的是,女孩的皮肤那么白净,这三位亲人不仅肤色暗黄,且布满细碎的小黑点,看着有些恶心,难道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三人见小羽出现,都神情紧张地暂停手中的活。小羽走上前去,指着案板上的青菜点点头,又指着大碗里的猪肉摇了摇头。切菜的女人会意,朝她点了下头。小羽正要离开,见婆婆系在腰后的围裙带子松了。便走去她身后,帮她从新打好一个结,这才走出厨房。
回到客厅,见一间卧房的门开了,门口站着那个女孩。对自来熟的小羽来说,这就是邀请她过去参观的信号了,于是径直走进女孩的房间。果然是闺房,布置得比外间要温馨雅致。好多摆设都与“声音”有关——比如窗前挂的风铃,床头摆的音乐盒,木架上横着的小提琴模型。想起这个村庄的居民都是聋哑人,小羽心下怅然若失。
小羽在屋里转悠的同时,女孩也好奇地打量她。可惜不能说话,小羽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然而以她的性子,你让她依次写到墙上的小白板上,她又嫌麻烦。想了想,最后提笔在白板上写了《道德经》里的八个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放下笔,离开女孩的家,回自己的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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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前脚回屋,饭菜后脚被送过来。大概因为小羽已经见过全家人,这回是女孩的爸妈端来的。都是朴实的家常素菜,土豆炖芸豆、炒丝瓜、凉拌豆腐。小羽和筑山在饭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开吃,被雪茗伸手制止。后者在墙上的白板上写下“当心饭里有毒,谋财害命”一行字。
研磬冲她摆摆手,招呼她坐下吃饭。雪茗像是很信任研磬,遂擦掉板上的字,坐下来同大家一起吃饭。饭后,几人折腾了一天也都倦了,依次洗漱上床。小羽自然是跟雪茗一间。床上有六七个枕头和两床被子。雪茗换上一身朴素洁净的睡袍,上床后脸朝另一侧而卧,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小羽精神头旺,关灯后在脑后垫了两只枕头,玩她的游戏掌机。雪茗大概嫌游戏机的光线忽闪,先是拿一块丝帕盖住眼睛。过了很久,还是被小羽按键的声音吵到了,坐起身来,“小羽,你能不能……”
“嘘——”小羽赶紧示意她噤声。心道你这还出家人呢,这点抵抗干扰的定力都没有吗?
当下拿着游戏机出了卧房。本想在客厅沙发上玩一会儿再回去睡,却见研磬在沙发一旁的地面上打坐。记得陌岩也是经常不需要睡觉的,打坐能打一整晚,第二天精神头比谁都强。这才叫高僧呢,小羽暗道。
然而这样一来,她也没法在客厅里玩了。不知为何,小羽对研磬总有些“怕怕的”,轻易不敢造次。这倒不是因为他高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