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铮引不是已随前庭地离开六道了吗,莫非又回来了?
“我承认先前是我不对,”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该在天庭丢下你,自己走掉。当时我是在气头上,魅羽,我不能没有——”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她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给的这个手环我也早就不戴了。我这里有敌军来袭,我是回住处取东西,刚好碰见你打来,现在还得赶去前线。再见吧,境初。哦对了,我怀疑你儿子可能在瑟塔寺堪布常树手中,你去查一下吧。”她像是要挂断了。
“等等!你这算怎么回事?”他有些火了。什么叫“怀疑”他儿子在常树手中?之前在空处天陇艮给她看嫌犯照片的时候,她不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常树了吗?这么说话,难不成是故意奚落他?
“魅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认为我和你……总之我要见你的面,听你当面告诉我。”
“真够霸道的。”
“你不敢见我就是心虚!我不相信你忘得了我,你做不到。”
另一端一阵沉默,这种无声的距离似乎比二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还要难以逾越。
“那就试试看吧。”
通话断了。境初重重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中,喘息着,只希望刚刚经历的都是幻觉。
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他自找的,他活该。可她也太绝情了吧?虽然认识才半年,但一齐上过战场,一齐出生入死对付高维人和高维生物。她同祖母早已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人了。十天前在祖母生日宴上他耍酒疯时,她不是还主动搬到他身边来坐了吗?当时还以为她已经不计前嫌,要同他重归于好。女人的心,怎么变得这么快?
就这么静静地在屋里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面色终于由最初的惊诧和气愤变为阴沉冷峻。随后站起身,拎起背包,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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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阎浮提,又名人道、娑婆世界,有多个子世界,例如魅羽先前去过的元识天和紫午甸洲。无所有处天建在南阎的基地位于子世界“玄沼”中。魅羽先前是在昏迷中被带到基地来的,除了牢房就是审讯室,那之后也再没见过境初的儿子。直到同常树达成协议的几天后,魅羽坐上飞船被带离基地,方始看清这个玄沼世界的地貌。
概括说来,整个世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当然沼泽也可以千变万化,有瑰丽的深蓝色沼泽,水面上浮着大片浅绿色植被;有长着茂密芦苇的丛林沼泽;有肮脏浑浊处处漩涡的泥沼。总之要想在地面上修路盖楼是很难的,还好无所有处天科技发达,整个基地是悬在地面之上的一颗巨蛋。
“妙、妙啊,”被反剪双手的魅羽站在窗前,望着渐渐远去的基地,笑着对一旁的常树说,“不仅有蛋的形状,连外壳都像蛋皮一样完整无缺,浑然天成。可以简称——混蛋。”
见他没反应,又问:“你主子要枯玉禅做什么用?是打算把不服从他们的天界都封起来吗?”
常树哼了一声,“丫头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无所有处天就算与全六道同时开战,也不会落了下风。”
也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蛋,此刻若是离开玄沼,估计能将整个南阎夷为平地。将来这个天界的人迟早会与六道中的其他世界为敌,无论六道有多少势力参战都会死伤惨重。想起她在修罗的那些战友,虽然各个骁勇善战,对付夭兹人已经是肝脑涂地了,在这帮人面前只能做炮灰。然而倘若她用枯玉禅将这个祸害众生的天界给封上呢?他们还能搞什么“集体越境”吗?
飞船驶离巨蛋后一直在朝一个方向飞,两个时辰后来到一个沼泽湖旁边。这个湖的温度看着极高,在不停地向空中冒着泡泡。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和房屋一般大小,且在上升过程中不断碰撞融合,就是不破。
这是在做什么?魅羽心道,大老远飞过来看泡泡?正纳闷儿,飞船启动了,朝着刚刚生成的一个巨型泡泡飞过去,平稳地钻进泡泡中央,随着泡泡一同上升。越升越高,下方的沼泽大地被空中的泡泡阻断视线,已经看不到了。
接着是噗地一下,泡泡终于破了,船也开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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