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亚瑟瞥了他一眼,点燃烟斗嘬了口烟:“亚历山大,上个学而已,我觉得还犯不上做到那种程度。”
丁尼生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没什么,你们俩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因为父亲去世,所以负担不起剑桥的学费罢了。”
“这……你父亲走了?”
“阿尔弗雷德,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丁尼生找了把椅子坐下:“没什么,上帝总会召人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恰好选中了我父亲。不过剑桥肯定没有上帝那么讲道理,没了钱该退学就退学,这就是规矩。”
大仲马听到这儿,直接从怀里摸出钱包:“剑桥的学费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学费我可以先借给你,你不用着急还。”
丁尼生看到这儿赶忙示意大仲马别冲动:“亚历山大,感谢你的好心,但是真的没必要了,我已经退学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就为了剑桥的一个二三等文凭便付出每年一两百镑也实在是太昂贵了。”
“一二百镑?”大仲马听得手都颤了一下:“剑桥的文凭难道是金子做的吗?上个学居然要掏这么多钱?要是完完整整读完学业,这读书的钱都够在伦敦买两套房了。”
说到这里,大仲马忽然又回过味来了:“这么说的话,查尔斯那个小秃子家里还挺富裕的?”
亚瑟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呢?我早就告诉过你,在咱们这群人当中,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泥腿子。”
丁尼生看起来倒是很豁达,他笑了笑:“亚瑟,你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我也是了。说回来,剑桥的教育其实也挺无聊的。年初威廉退学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不要和他一起退了算了。现在我父亲去世,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正式退学的理由。所以,退了也就退了吧。”
大仲马疑惑道:“你那个朋友,萨克雷先生的父亲也去世了?”
亚瑟望着大仲马:“亚历山大,你还挺会说话的。”
丁尼生摇头道:“威廉的父亲去世的比较早,不过他父亲当年是东印度公司的高级职员,再加上威廉又是独子,所以他得以继承了一笔不菲的家产。只不过嘛,威廉那个人性格虽然不错,但却有些孤僻,所以不大能处理好与同学间的关系,再加上先前又被卡特先生给刺激了,几次给杂志社投稿也不成功。所以今年初他便办理了退学,专程跑到德意志的魏玛共和国,打算找歌德先生去学习诗歌和艺术。”
大仲马闻言禁不住感叹道:“歌德?这还真是任性啊!”
亚瑟也附和道:“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有钱。不过我觉得他这一趟应该会有收获的,毕竟就连一向看不起歌德先生的伯尔纳都只能将歌德先生贬为‘押韵的奴才’。这说明即便是他的反对者,都不能否认歌德先生诗歌的优美。”
说到这儿,亚瑟忽然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剑桥不是有工读生名额的吗?艾萨克·牛顿爵士当年就是以工读生身份毕业的。如果你能成为工读生,学费方面应该能打个折扣,这样的话我和亚历山大凑凑,应该能帮你把余下的份额和生活费拼出来。”
丁尼生听到这话,连忙摆手道:“亚瑟,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好心帮助。但是工读生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工读生在自然哲学方面比较多,而我念得古典文学并没有工读这个说法。毕竟只有数学、物理、化学这方面的事情,才需要学徒帮着教授打下手。”
大仲马越听越迷糊:“工读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剑桥的学生还能分个三六九等吗?”
“没错。”
丁尼生点头道:“准确的说,剑桥和牛津的学生都分为三个等级,最好的是贵族生,像是拜伦勋爵这种,他们不用怎么考试都能顺利毕业。
其次的,便是我和查尔斯这种自费生,查尔斯这种读神学的算是自费生的主流,出来就能在圣公会的教堂当个坐堂牧师,薪水待遇不低还很有社会地位。
最差的,便是艾萨克·牛顿爵士这样的工读生了。他们虽然学费上会有折扣,但是却要负责很多杂活儿,比如说打扫校园卫生、给教授们端茶送水、给贵族生们跑腿什么的。
我记得校园里就一直传说当年艾萨克·牛顿爵士就是靠着忽悠贵族生和他一起做生意赚学费的。十七世纪的剑桥和现在还不太一样,校园和剑桥镇几乎是完全连在一起的,满地泥淖垃圾,河流也脏兮兮的,乞丐、商人、流浪者、妓女、农民,镇子里干什么的都有,所以也处处都是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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