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样的荧光浅色,一位孩童模样的身影正坐在其上打量着自己。
随着范宁一层层走上⊿形建筑的更高处,他的身形在变飘,外面的夜空在变高,绿色的水气在变重,每层的面积在变小,而一路放眼望去,这样的画作数不胜数。
它们形态、内容、尺寸各异,作品规模最大的一幅占据了一整面长约十多米,高约三米的石墙,上面体现出的复杂人物关系有大大小小近百个,用色和构图极为大胆,笔触极为厚重,脏器的移位和重组极度富有想象力……
俨然一个大型“美术工坊”。
而作画所用的颜料,每层都有较多固定的“取样点”,范宁去过几处察看,正是那些从建筑外观上就看到的,密密麻麻生长其上的耳蜗状管道,它们在这里的“出料口”仍然保持着鲜亮的色泽和质地。
范宁不禁联想起了“兰盖夫尼”济贫院颜料厂的管道。
以及在帝都圣塔兰堡地铁事故现场看到的,那些吸纳人体组织的不明黑洞。
他循着图纸的提示一路往上,逐渐接近了有标注区域的顶端,再往上就是红色警示区域了。
最后,他皱眉拿起了眼前石柜里的记录本。
“怎么给人一种‘会议纪要’或‘讨论记录’的感觉?”
这些记录是分段的,行文潦草且口语化,每段话之前都是“名字+冒号”的格式。
而且,好像还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
“砌瓦亚威:无谓的灵剂试验,“七光之门”只是一个理解角度,归根到底是对圣泉形象的认知不充分,构想不彻底,哪怕热心的熟人再多,也触碰不到与她真正的联系。”
“特拉耶希亚威:折返通道活动倾向越来越高,每次都是生死考验,至多在这待到新历9年,如果你们始终没有进展,届时只得另辟蹊径得见圣泉。”
“萨哈亚威:如今的效率才是不正常的,极端低下的不正常效率……”
“萨哈亚威:嬗变转化的实际丰度,仅是理论耗材的2%不到,如果不找出另外的8%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再给你们联系五倍的济贫院熟人也不够完成圣泉的大功业。”
“折返通道活动倾向越来越高?新历9年?”范宁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迹。
这个时间已经是自己在世的年代了。
而且,实际上还对不上,那时特纳美术馆已经建馆十年,文森特也已将这个入口封印十年,调和学派的这些人大概率并没有待到9年。
再往前,维埃恩私人宅邸的时间?后来被临时改造成济贫院医院,又闹剧式飞快搬迁的时间?
种种线索可以对应得上。
至于这些对于密教法事的具体讨论,范宁起初看得云里雾里,但在四周找了些辅助性材料飞快阅读一番后,他大概推断出了这些人在说什么。
调和学派平日里研究的神秘学课题,归根到底应该就是两大类:到底什么是“画中之泉”的真实形象;到底该如何描绘、接近、还原甚至成为她的真实形象。
那么具体在实践上,就产生了一系列分工,除开细枝末节,核心的是这么几类:专门负责“理论研究”,提出对于圣泉形象的种种构想的;负责“召集熟人”,就是去济贫院或城市其他地方宣讲教义的;负责“灵剂试验”,将这些寻来的耗材制成嬗变颜料的;负责实操,就是主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