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最终随着呜咽的风声散落空谷幽山。

    巨大的参天古木渐渐风化，紧接着化为尘埃，随风扬起。

    黑云横渡，露出一抹皓月当空。

    “赢……赢了……”

    白小倩望着那孤立的身影，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纵横三山之境这么多年，统御诸多妖鬼的阴山鬼姥就这样死了，死在了名不经传的李末手中。

    “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萧鹿瑶的神情有些恍忽，看着眼前的现实，激荡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似乎还未能接受。

    呼……

    庞大的玄阴凶煞之气从李末的体内逸散，重新钻入阴山大地之中。

    这种力量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掌控，就算是阴山鬼姥也不敢时刻催动，只是冒着生命危险强行借取。

    太阴尸衣如同烟云般从李末的周身缓缓消散。

    运用这般可怕的能力，对他的身体也有着极大的负荷。

    这一刻，李末终于恢复如常，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下意识地靠坐在身后的废墟上，大量的汗液在高温下蒸发，化为白雾升腾。

    “恩公！”

    就在此时，白小倩踏着月光而来，她走到李末身前，看着这位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却是百感交集。

    “总算是死了。”李末轻语。

    以他如今的实力对付阴山鬼姥着实还是有些勉强，幸好最后借助太阴尸衣，汲取了阴山玄阴煞气，方才能够将其轻松解决。

    “如今阴山已经没有了主人，你有何打算？”李末抬头，开口问道。

    “我会离开这里。”白小倩突然道。

    “离开！？”

    “阴山乃是不祥之地……我欲开宗立派，自当另寻他处。”白小倩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开宗立派！？好气魄。”李末闻言，不禁笑了。

    天下山门，尽在玄天馆的监察之下，人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妖鬼。

    白小倩的想法虽然宏大，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恩公……我若开宗立派，必奉你为祖师。”白小倩突然道。

    她玉手轻抬，一副古卷浮现，临空招展，上面竟然是李末的画像。

    阴山绝巅，黑云横渡，苍月之下，大凶汇聚，将那道声音衬托得霸道无敌。

    “这便是我鬼王宗的祖师画像。”

    白小倩俯身跪地，行了大礼。

    “我之一脉，若有千秋，必世代供奉，焚香以诚，敬谢祖师恩情。”

    言罢，白小倩连磕了三个头，起身拜别。

    她一步踏出，化为一抹白影，渐渐消失在皎皎明月之下，便如那日在般若寺初见时一般无二。

    红尘魍魅，倩女幽魂，江湖路远，不问前程。

    “好女鬼。”

    李末目送，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她走了！？”

    就在此时，萧鹿瑶走了过来，她望着白小倩远去的背影，眼中透着一丝疑惑。

    阴山鬼姥死了，晋升为九炉妖鬼的白小倩本可以成为这座阴山新的主人。

    可是她竟然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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