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洛梓弈冷眼看了李斐一眼,漠然转身,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我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我这个杀人凶手不配去给齐婶下葬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总要给我一个机会求得原谅不是吗?”
我顿时语塞。
这人可真记仇,我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了他两句,居然耿耿于怀至今。
听闻我要走,李斐立刻跑来挽留我,刚刚才迎面挨了一下,脖颈上还留着红印,敢怒不敢言,十分好笑。
“仙子真的不能留下吗?”
听他的意思,倒是不打算跟着我去金陵。
终于可以甩了这个大包袱了。
“你都说我是仙子了,仙子擅自下凡可是违反天条的,”我信口开河:“等齐婶下葬,我就要回天上去了。”
李斐一脸惋惜,满是不舍。
“那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李斐伸了伸懒腰,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此间事了,我打算重新启用彭泽的军营,这里地方大,有帐篷、马厩、演练场,我准备回禀父皇,在此屯兵驻扎,筹划北伐,反攻江上,收复失地。”
“哦?”我揶揄道:“志气不小。”
李斐收敛笑容,一脸认真地对我说:“待我得了天下,仙子可愿做我的皇后?”
见我不答,嗔怒地挖了他一眼,挥舞拳头表示威胁,李斐假装躲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看着这个年轻人,多嘴了一句:“据我所知,现在黎国上下并不主战,希望偏安东南的人占多数,你这样做,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斐耸耸肩:“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只要于国于民有利的,我被人骂两句又如何。”
“罪在当下,功在千秋。”他摇头晃脑,没个正形。
我笑笑,好个“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这小子还真有些骨气,他表面吊儿郎当,实在心怀家国天下,也懂得轻重缓急,比李启彻那个愣头青强,不枉我冒险救他。
与李斐告别之后,我们一行五人便离开彭泽,运起神行之术,不过片刻就到了金陵城郊的天师观内。
张天师正在煎药,被吓了一跳,药罐子都差点打翻。
“你,你,你们...”张天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回来了?”
“可替那位老人家报仇了?”天师问。
“那是自然。”我说。
张天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替黎民百姓,敬谢各位。”
“行了行了,”我扶起天师:“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齐婶呢?”我问他。
齐婶的棺停灵在天师观后院一个亭子内,棺木古朴,想是天师特意准备的。
我摸着棺椁,心中感慨万千,一别数日,如梦一场。
想来齐婶应在地下和丈夫儿子相会了吧,适逢乱世,凄苦一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希望他们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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