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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bsp;耿精忠以为对方要来讥讽他的计策浅薄,却没想到面前道士打扮的人忽然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喝。

    耿精忠被说傻了,甚至怀疑面前的人就是个毫无理智的腐儒。

    在他面临的处境,本想靠装疯以退为进结果被堵住去路,这确实是他的幼稚天真,但是跟勾结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这个罪名分明有一半是衍空和尚故意栽赃,难道不去招惹白莲教,清廷就拿自己没办法了?

    江闻扶了扶歪斜的道冠,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应该勾结大反贼郑成功啊!”

    此话一出,耿精忠脸上的诧异瞬间化为了不可思议,瞳孔放大双眼无神,明明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只能重重地呼吸着,导致心跳猛烈得清晰可闻。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错了拍,某种更猛烈的懊恼正像是大海深处生成的海啸,轰隆隆地沿着海天之际席卷而来。

    江闻接下来的话,依旧掷地有声。

    “装疯有什么用?在你棋差一招的时候,就应该立马投子认负,吸取教训然后另开一局,而不是硬撑着想从残局中获利。清廷就是看透了你的性格,才会抓着你的破绽穷追猛打!”

    在江闻的眼里,耿精忠绝不是个无胆之人,但也不是一个沉稳深算的藩王。

    日后的他在削藩的威胁下敢于主动发起反叛,可一旦遭遇挫折,居然还会想着再度投降清廷、反攻另外的两藩。

    这种古怪的行为,只能说明他的性格色厉内荏、贪功诿过,对于做错的选择不仅不敢承担,还会主动使昏招试图掩盖,以至于落入死局。

    耿精忠面色涨红,双拳紧攥着不肯松开,眼前浮现出了无数深感屈辱的画面,似乎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跪在清宫之中,瑟瑟发抖不敢反抗的藩镇质子。

    “原来你才是个疯子!”

    耿精忠咬牙说道。

    江闻的表情却不以为然,就像一个疯到深处的正常人。

    “这算什么?如果想动手,那就必须先做好撕破脸的准备,必须把谋逆的想发写在脸上,清廷反而就不敢对你动手,乃至插手藩镇事物了。”

    江闻瞥了耿精忠一眼,“不相信?那我问你,清廷最倚重耿家的是什么地方?是东南防务。东南最担忧的敌人是谁?是闽南郑氏!所谓的白莲教不过癣疥之疾,派出一任钦差、三百精兵就可以铲除殆尽,而若是耿家勾结郑成功,就会是一场数省糜烂、东南鼎沸的大乱!”

    这不是江闻在胡诌。

    日后的三藩之乱时,耿精忠就是依靠与台湾郑经联手,才打得南方清军节节败退、首尾不能兼顾,而耿家败亡之始,就是耿郑两家因为利益划分而开始互相攻讦。

    “我若是做此行径,焉能有我继任藩王之事?”

    耿精忠咽了口唾沫,嘶哑着说道。

    江闻的表情却极为古怪。

    “那就是你第二个幼稚之处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有你父王耿继茂在,不论如何都会护着你保着你?而现在他将你作为弃子,你开始觉得无依无靠了!?”

    耿精忠又一时语塞。

    支撑着他在清宫那十年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在外征战不朽的父亲耿继茂,只有当父亲取得了赫赫大胜,顺治和孝庄对他的刻薄态度才有会一丝收敛。

    不知何时起,他的所作所为的一切底气,都是这个常年征战在外、自己叫做父亲的陌生男人。可两父子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寻常父子的千分之一,见面都不曾说过几句话。

    “你祖父耿仲明畏罪自杀后,清廷所忌惮的是麾下精兵作乱,因此当时虽然削藩一事甚嚣尘上,多尔衮还是力排众议地,让你父亲作为耿家长子继续统兵,一则收拢人心避免哗变,二则作为先锋测试忠心。”

    那一次,清廷的熬鹰战术又成功了。临危授命的耿继茂南下全力作战,次年便与尚可喜率数万铁骑攻入广州,成为了不折不扣、无可反驳的忠臣,成为了如今的“靖南王”耿继茂。

    “但自古狡兔死良狗烹,当今时势清廷已经一家独大,耿家想要再挣扎求生,一则必须有独拥人心的旗帜人物,二则必须外有强敌确保地位,如此才能让清廷对削藩一事仍旧投鼠忌器。”

    江闻深深地看了耿精忠一眼,“你父亲耿继茂如今虽然春秋鼎盛,但总有衰颓的一天。本来这个人物不是你,还能是你那牙牙学语的弟弟们吗?”

    当一个人兼具野心和玻璃心,就会变成面前咬牙切齿的矛盾模样。

    耿精忠既不愿意忍受失败,也不愿意承认错误,相比之下郑成功就举重若轻得多,南京城下大败后元气大伤,折损战将七十二员,依旧能在明年的厦门大败达素,歼灭清兵万余,让胜券在握的安南大将军达素仅以身免。

    “可惜一切都晚了……若我能早醒悟几天,或许……”

    耿精忠深深叹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懊悔。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年少老成,已经是算无遗策,可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的手段在清廷看来,依旧无异于孩童的撒泼打闹,不值一哂。

    江闻忽然站起身来,袍袖拂过空气浑浊的室内,掀起一阵的恶浪。

    “谁说晚了?”

    江闻的语气邪僻万分,似乎带着疯子才有的表情,话语也极具蛊惑性。

    “自古肉食者鄙,所谓上位者并非能事事预卜先机、占尽上风,而在于犯错之后,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毫无破绽的借口掩饰过错!我看世子您如今从事,就极有枭雄之姿,所谓虑败之忧,也不过差了临门一脚,就能起死回生!”

    这番话字字诛心,几乎把上位者的脸放在地上踩,可细细思索却极有道理,耿精忠即便心灰意冷不愿意触及回忆,却依然忍不住幽幽想去。

    “道长……请为我指点迷津!”

    听到这句话说出口,江闻就知道耿精忠变了。

    这个刚刚成年的世子,此时已经展现出了极强的可塑性,随着少年心性最后被磨去,就像新窑瓷器的火气褪去,终于开始向搅乱天下的枭雄靠拢。

    尤其是对方此刻表情之诚恳,若不是江闻敏锐地发现他依旧没碰水囊一根指头,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世子免礼。你可知道我在西湖边上除了目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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