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利益,它有利有弊,但天师道选择宗族结构的初衷是维护老人的权力,并抑制新一代夺权的可能性,这种初心就错了,而错误的开端,注定不可能产生正确的未来。”
棠阿槐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从小,族老就教我们要以宗族利益为上,亲亲相隐,宗族大于宗门,只有血亲不会害自己,族老们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权力是因为他们为宗族做了更多的贡献……但他们做的似乎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师兄师姐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但我始终不太懂,每次我问他们,他们就笑我是傻子。”
顾子澈看着她,在心中微叹。
宗族的东西并不是不好懂,正常来说,到棠阿槐这个年纪也该明白了,所谓血亲互助什么都是假的,那只是一个由血缘为纽带和理由建立起来的统治结构罢了,就算看得没有这么清楚,至少也会从“族老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不能冒犯长辈”“族老可以随意决定小辈生死”“人与人的特权差距”等事情上看破那些谎言。
但她却又憨又倔地相信着那些在童年时代教书先生告诉她的那些美好的故事和“族规”,并坚定地相信这一切,并且对宗族当下的言行不一感到疑惑和痛苦。
她就像一个在黑暗的世界中依旧相信那些童年童话的长不大的孩子,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她无法理解那些自私自利和肮脏的手段,她只会感到不解。
“这不是傻,这是单纯——一种不太合时宜的性格,有时甚至会被人当做贬义词,但我依旧认为这是一种极其难得且珍贵的东西。”顾子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很多人抛弃了对理想的追逐,选择同流合污,并嘲笑那些未被浸染过的人‘单纯’,或者称他们为‘傻子’,享受着沉沦的利益而洋洋得意,唯有在面对真正的孩子时才会流露出一些对童年天真无邪的艳羡,而后又用自己那些所谓的‘走入社会的道理’来批评和指导后辈,就如你所见过的许多师兄师姐那样。”
“我现在告诉你,你当年学的那些都是谎言,什么权利和义务等同都是假的,族老们掌握权力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更多的事,而是因为他们是统治阶级,连宗族的构建都是为了压制你们,防止你成为新的族老……你会作何感想?”
棠阿槐沉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