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德,届时天下归心,那一步之遥,也就水到渠成。
茹瑺那双半眯半闭,看似昏昏,实则清明的双目,透过眼帘的缝隙,往那溪水看去。
那涓涓溪水,看似平静,却有巨龙伏于其中,引而不发。
若其稍动,必做惊涛骇浪……
他的手,不觉蹭了蹭胸口硬处。
正当此时,一阵得得马蹄自远处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却见几名内监,骑着快马,踏过青草,到了近前,方勒马停下。
那为首内监翻身下马,说:“皇帝口谕。”
大家连忙行礼下拜,便听内监说:“‘朕听众卿今日休沐,雅兴萌发,于郊野踏青饮觞,想是心思澄明,故分发一些事物与诸卿议议。’”
听完这话,他们再直起身来,却见那内监拿了个浅口的编织筐出来,里头放着好几张叠起来的纸。
众人正不解其意,内监说:“各位大人随意即可,每人限取一张。”
这岂非盲签?
大家左右望望,一时倒好奇了起来,便纷纷伸手,往筐里拿纸条。
茹瑺假醉模样,做得最远,来得最慢,倒内监面前时,别人都已经拿好了,只剩下最后一张纸条。
他伸手去拿的时候,见那内监朝自己笑一笑。
嗯?
为何对我笑?
茹瑺这样想,拿到了纸条,往掌心里展开一看,只见小小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屏蔽尊者法拉第”
此句……
他正想着,却听背后那些同僚讶异说:
“天雷真君富兰克林?”
“坐标道人笛卡尔?”
“微分刺客莱布尼茨?”
……
大家彼此一说,均觉得,这行字的前面半截,倒是能够明白,但后面半截,却似乎有些意味不明。
正当此时,却有一位素性有急才之庶吉士,当场做了首咏天雷诗。
不止做了这首天雷诗,他还将‘富兰克林’这四个字,嵌入了诗中,如此,轻轻巧巧,破了皇帝的题。
做完之后,方笑道:“陛下这题,可比之前‘论秦皇为何是千古一帝’好做许多了!正是知道我们的踏青宴没有主旨,方送了这些过来,供诸君一乐。”
众同僚们一听,也是叹服: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诚可畏。
当然了,也有一些对番邦比较了解的文臣,对这字条的后半部分,产生了些许疑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字条的后半部分,似乎是个人名……然而这个时候,大家已然是不甘落后,有诗作诗,如星轨法师、天雷真君;有文说文,如逢考必挂、如来伸展。一时之间,真是芝兰玉树列溪丛,跌宕风流百花颂。
于是,那点小小的疑惑,也就烟消雨散了。
众文华之中,唯独茹瑺多了个心眼。
他听来听去,总觉得自己的字条,和其余人的字条,似有不同。
屏蔽尊者法拉第?
他突然想到内监方才那微微一笑。
他心脏漏了一拍。
屏蔽、尊者、法?
屏蔽左右,向尊者说法?
哪位尊者?朱家尊者!说什么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