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看了看梅章和司尘,这俩觉得可以,蔡蔡也觉得可以,就点头答应了。
曹昕被单独晒在一旁,是没有任何不满的。他的团队稍微有点,但想想这是蔡蔡,就一点都没有了。过后被通知了话题内容,发现重点还是在曹昕这里,曹昕和曹昕的团队都挺意外的,更感慨蔡蔡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蔡蔡的善良在其他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曹昕懒得想象,但在他这里,总是不会被辜负忽略的。
所以曹昕选择的话题内容就是青春期时候的心态行为感悟,方向就是怎么和父母建立起更深层次的亲缘关系,以及对自己,对父母,对世界,更多的理解和感悟。三个人和水清一起对了下,聊起来还挺顺的,确定好各自的话题大概内容之后,就开始了录制。因为不能有背词的状态,所以三人都是在定好的话题内容框架里,自己组织语言。
水清也清醒这仨都是言之有物的类型,不然,为了达到录制的真实效果,话题内容都要磨好久。这种情况真的太普遍了。圈内的艺人们,其实都不是文盲,但一张口说话,就问题百出。不提也罢。
录制开始,走到定点位置,镜头抬上来之后,曹昕就先开口了。
“我十多岁的时候,经常和我爸妈满世界的跑。真的是满世界。我记得那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去一些到处都旧旧的地方,没得吃没得玩,就是喜欢那些繁华热闹的地方甚至周围稍微安静一点,我就会很烦躁。然后我妈压着我去看心理医生,就说我孤独啊,没安全感啊,我就觉得那个医生就是套话,其实我就是想有的吃有的玩”
曹昕陷入回想状,“我那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父母那么喜欢呆在那些陈旧的地方,听医生说我孤独,就更带着我了,可我真的就想呆在帝都,我反抗也无效,就主动接工作,然后借着工作机会不跟着父母可是离开父母,我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现在回头看看,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反抗父母的一切,借由食欲等满足自己,逃避自己内心的空虚和自卑”
司尘接话,“你还有自卑的时候?”
曹昕点头,“有的。”真的有,“十多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工作了嘛,功课虽然有随行的老师教导,但我那时候经常遇到不认识的字。我也不问别人,就自己偷偷用手机查,但我周围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只是装作不知道,后来就把我的台本剧本都标上了白字。因为我连拼音都看不太明白”
“那时候就有点分裂似的,一时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一时又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我的青春期就是很拧巴,想不做艺人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我知道我其实很想做艺人,我就是很享受站在舞台上和镜头前父母也很耐心的和我谈心,开解我,但我总觉得他们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的态度,觉得我的一切烦恼和拧巴,都是无聊的小事,完全不值得我那么痛苦”
曹昕想起那时候,其实是真的很痛苦,“不是有那句话嘛,人甚至无法共情小时候的自己。我现在回头看五年前的自己,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好笑了,不知道整天在拧巴什么。可那时候的痛苦,我现在依旧很清晰但我已经理解不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更理解不了,我当时在自卑个什么劲儿。真的,我那时候一照镜子,心里就在想,啊,这是个装满草包的美丽花瓶”
“”蔡蔡和司尘同时低头,自卑都觉得自己是个美丽花瓶的人,也没自卑到哪里去吧
“”曹昕拍了司尘一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司尘赶紧哄他,“青春期的时候就是敏感多思,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被自己放大了。长大之后,又被缩小了所以才会觉得小时候天大的事,长大了再回头看,不过些许微尘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心理在成长,在变化”
说着说着,司尘心里也有点异样,“小时候,世界太小了,父母家庭,学校老师,同学朋友,数来数去,不到十个人,却好像是自己的全世界,整天满脑子的,都是这些人。这样的时候,可不就什么事都是天大的事了。长大了,世界变大了,工作前途,事业选择,失败缺钱,数不清多少人,数不清多少事,人多事多,就有了比较,有了衡量长大的标志,就是学会了衡量”
“衡量着比较着,甭说小时候的事,大了之后的很多事,也都变成了小事。”
蔡蔡瞄着司尘,感觉到他走心了,脸上就有点惊讶,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怎么你就能走心了?曹昕都没走心啊。
水清立马让镜头闪开,别拍到蔡蔡,不然,观众一读脸,就会知道这一段是什么情形,多数也会露出和蔡蔡一样的表情了。
曹昕看到蔡蔡,闷口气,但还是接上司尘的话,“确实,有了衡量就有了取舍。我青春期的时候,跟着父母到处走,那时候就觉得我爸妈思想守旧,做派低俗,什么都不懂”
“”司尘和蔡蔡再次看向曹昕,用低俗这个词,是不是太重了啊?
曹昕摊手,“我当时有次忍不住,就直接跟我爸妈说,你们这样,真的好低俗。我其实已经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有这个想法,然后遇到了什么事,就直接说了。我爸妈也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好像我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讲一个很好笑的话。他们包容我,也嘲笑我。我也确实感到了屈辱,因为我才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
其实曹昕记得是因为什么,只是,不太好说而已。
“反正到最后,生气的人只有我而已。我的青春期,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在和父母生气我爸妈却极少跟我生气,所以要是我做了什么事,能气到他们,我其实心里真的还挺爽的,特别有成就感。但我也不是二百五,故意气父母真的太混蛋了,我也不想做那种孩子。然后无意中把父母气到了,然后偷着乐,也是我的一种青春期叛逆。”
曹昕想起来,也挺好笑的,“我觉得我总体上还是挺乖的,可我父母现在每每说起我的青春期,都一肚子的抱怨但我自己很清楚,我当时也在给自己踩刹车,无论多迷茫多拧巴,也没有做任何的,超过我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底线的事外界说我从小就浸润在圈子里,很早熟,我还算赞同这种说法我的叛逆期好像就那么两年,可我也没真的叛逆过”
看向司尘,“你也是男孩子,你的叛逆期呢?”
司尘想了想,“我的叛逆期来的比较早,我十来岁的时候,就有反抗甚至和父母对抗的意识了。我爸爸不希望我做艺人,我妈妈支持我艺人,但我妈妈对我的艺人定位,和我想要成为的艺人定位,完全不同。所以我们家里,就是我们三个人在互相对抗。”
好真实好走心的言辞。
蔡蔡这时候开始担心自己会被读脸,就低头喝水,默默挡脸。但其实水清都没敢让镜头拍她。
曹昕点点头,“父母有时候对于孩子的期许,和孩子想要的未来,是完全不同的。这也说不上来是谁对谁错。父母不希望孩子吃苦受罪,自己走过的坑,就不希望孩子也走一遍。但为你好这种事,一般来说,都是会被孩子视为枷锁,操控。孩子何尝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的成功呢”
司尘笑了下,“我父亲是很老派的人,他有些封建读书人的那种清高,认为万般佳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学识并且对社会有贡献,人生很有意义的人。他对我的规划,就是文学家作家这种,最次也要是个老师。他自己做生意,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本事,只能做买卖,所以他希望我可以在学识文化方面有所成就,家里的生意买卖,他都做好了计划,就为了我可以专心做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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