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能算得上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赫洛克军士,这真是他们口中的神皇都不太可能施展的神迹。
他们都拿着简陋的武器,基本都是粗制滥造的长矛。骨头做柄,石头打磨成刃面。也有少数几个较为强壮的手中握有金属长矛,从它们的颜色来看,多半是取自一些不幸战死的考斯人。
就好比现在。
当它在一秒钟后变成十六的时候,他们瑟缩着吼叫起来,开始胡乱地奔跑,试图逃离这个双手沾满腥臭鲜血的怪物。
亚戈·赛维塔里昂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能和动物沟通,虽说那些动物并不一定真的存在,但它们的确给了他启示。
“是什么让你突然转变态度?”
考斯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他,却没能造成任何异常。好似所有一切可能危害到正常人的东西在他这里不过只是拂面清风,冬日暖阳。
他看着它,一动不动,漆黑的双眼内倒映出了这具骸骨如今的尊荣。它没有手脚,盆骨、脊椎骨与肋骨附近都留有某种相当严峻的伤势。就算过去了如此之久,那种痕迹也依然清晰可见。
它们向他带来死者的故事,死者的话语,以及无尽的幻象。在他成为第一预备役后,这份天赋被封存了,直到数天以前,它卷土重来。
“我看见了,他是我的战友尽管我们素未谋面,彼此之间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他的确和我在同一片战场上为了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过,不是吗,教官?”
他们睁着无神的眼睛,用空洞的声音在荒原上徘徊,对着血红的天空发问。
他来考斯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他只是想来,于是潜藏于此的某块碎片便响应了他的呼唤。
两个小时后,他步行回到了考斯之子们的驻地,亚戈·赛维塔里昂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像是一早就笃定他会回来。
殷红的肉泥在空气中飞溅,卡里尔却只觉得想笑——人类的基因真是强大,已经过去了一万年,这些人在无休止的近亲繁殖和辐射造成的变异退化作用下却仍然能保持血液的鲜红。
这具尸体曾经名为赫洛克,来自考斯的努米纳斯第六十一连。
赛维塔露出一抹再明显不过的假笑,刻意地长吁短叹起来。
卡里尔半跪在地,用一只手捞起了粗糙的尘土,感受着它们的重量。
“你看见了什么,赛维塔?”
赛维塔为他的话而轻笑出声,几近无声嘲笑。
“何事?”卡里尔问。
他索性真的放声大笑起来,开始将杀戮量化,变成一个又一个在他手下流逝的数字。二,三,四当这个数字变成七的时候,这些人产生了退缩。
他对科学知识并不怎么精通,但是,不管怎么说,考斯曾经的大气层或之类的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了,阳光因此变得无比强烈。
他明白自己当时在失控,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又能说他现在不是在失控呢.?
卡里尔还知道,他们的资料库中必然还存放着赫洛克的名字。一万年来,他的名字就和其他数百万,数千万个找不到尸体的名字躺在一起,躺在资料库的最深处。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对您说。”赛维塔瓮声瓮气地回答。他就此转过身,带着那具坚持了一万年也未曾风化的尸骨走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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