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斯特尔如实回答,语气听来颇有些小心翼翼。而他得到一阵沉默,以及凤凰面上忽然涌起的一抹冰冷笑意。
“好吧,那就不需要通知他传送上来了——至于现在,呼叫你的连队,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来第五号机库内待命,全副武装,枪弹上膛。”
洛纳提斯特尔悚然一惊。
“照我说的做。”福格瑞姆平静地说。“有些事你并不了解,但既然塔维茨毫无感觉,那就证明.哈,也罢。”
他沉下肩膀,左手已按在腰间礼仪长剑之上,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握柄。一股真切的杀意沸腾而起,深深地刺痛了洛纳提斯特尔的眼眸。
“原体?”
二连长轻声呼唤,但福格瑞姆并不理会,只是低语起来。
“我倒真希望来的人是他,洛纳提斯特尔。可是,你的战团长什么也没感觉到,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凤凰微微侧过头,眼眸中的暴戾毫不掩饰,其额头青筋暴起,咬肌一同绷紧,嘴角却硬生生地扯出一个微笑。
“不管是谁敢以他的名义如此行事——”福格瑞姆缓慢地宣告。“——我都必须先替他讨回一个公道来,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吾儿。”
纵使二连长有再多疑问,例如禁军随行一事.此刻也无话可说,只能深深埋头。
“谨遵您的意志。”
话音落下,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徒留凤凰一人按剑等待,双眼森然,如墓地盘旋之火。——基乌斯自认为他这几天以来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够大了,奈何他的意志并不能影响外界,或者说还不能.当他踏上脚下这架穿梭机的那一刻,冲击便再度袭来,这一次尤其凶猛,几乎将他淹没。那么,这冲击从何而来?一架穿梭机又凭什么使他如此失态?答案首先要从一面酒柜讲起。
众所周知,天鹰穿梭机作为专供贵族与官员们使用的型号,往往会根据使用者的身份与社会地位做相应的改装,拥有酒柜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而基乌斯曾是个酿酒学徒,还未出师就被带往了第三军团的选拔,但他没有放弃这门手艺,反倒一直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依照书籍继续精进它。
十九年间,这门手艺就像是他本人一样,不断地强壮、进步、优秀——时至今日,他酿出的葡萄酒已得到军团内众多兄弟的认可。
然而,当他站在那酒柜面前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完全认不出它们的种类。
他倒也不是没喝过好酒,哪怕是卡塔林白葡萄酒这样少之又少的酒也借着原体的光喝过几杯。可这些被装在不同的、设计优良的瓶中,正随着机身颤动而摇晃并绽放出炫目光彩的陌生美味,以及其上贴着的那封条的落款.罗伯特·基里曼?基乌斯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也就是在这时,审判官走了过来。
“啊,你喜欢酒,是吗,下士?”他笑了起来。“如果我们接下来不是要去办正事的话,我们倒是能喝上几杯.说到这里,如果真的要喝,你对哪一瓶最感兴趣?”
下士侧身,麻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指向酒柜第二排的第三列。他只是随意一指,好应付交差,但那儿真有一只漂亮的白色瓷瓶,表面印着规整的蓝色花纹,瓶口处贴着一张封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