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审问俘虏,岳托怎么死的不要紧,务必要确定他真的死了,咱们心里才有底。”
……
香河县城东,天空中雨雪交杂,庞雨没带雨披,带着几个人手下沿着河道缓缓走动。
河道靠岸边的水中漂浮着许多人畜的尸体,已经被河水泡得肿胀,身上的破烂衣服绷得紧紧的,在水面上像半个圆球一般。
面前不远的木桥附近,安庆炮兵正在架设火炮,对岸的清军骑兵见状纷纷撤退。
由于在永定河出现重大伤亡,清军右翼需要携带许多伤员,途中不断有人伤重而亡,行动速度已经远远落后于原本历史。
清军烧毁河西务的木桥,明军花了半天时间修好桥面,然后追到香河县城,这里的木桥也被烧毁,殿后的清军有三百多骑,主要是正黄旗的人马,他们尽量阻挡明军架桥,安庆营的炮兵到来后,这些清军立刻远离了河岸。
“大人,孙都堂来的令信,延绥镇有七人在杨村染了瘟病,孙都堂传令,各营不得入存有死尸的街巷,染病将士独住,任何人不得探视。”
庞雨接过令信看了看道,“有没有说是什么瘟病?”
“那塘马私下说的叫大头瘟,染病之人头颈肿胀面色赤红,延绥镇染病七人,两天内死去六人,只余一人存活。”
庞雨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涂典吏,他对于瘟疫只听过天花、鼠疫之类的,对什么大头瘟闻所未闻,但这剧烈程度确实让他震惊。
涂典吏躬身道,“属下又看了整理的鞑子俘虏供述,不光是岳托染了瘟病,自从他们在济南停留后,营中就开始有瘟病流传,有些牛录一帐篷的人一天内全都死了,他们不敢收尸,堆上柴火和着帐篷一起烧了,然后才去收拾骨灰。”
“这瘟病这么厉害?”
庄朝正在旁边道,“小人觉得,是那鞑子太过残暴,以致惹下天怒,报应在他们自家身上了。”
“鞑子作恶自然有报应,但就怕这瘟病不认人,咱们对此要有预备。”庞雨想了片刻道,“鞑子是怎么应付的?”
“凡犯病则不许探视,从济南北上后他们在途中不停留,犯病的人立刻少了。”涂典吏停顿一下道,“鞑子还把瘟病用来对付咱们,前方游骑兵回报,鞑子过河之后经过的所有市镇,塘湖和水井中,都投入了尸体,河西务这里经过详查,大约三成水井中有老鼠、猫狗等尸体,还有不知何种牲畜的肠肚,沿河漂浮尸体无数,井水和河水都不可饮用,连喂马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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