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一个策略,但当他在眼下的状况中再次实行它时,才陡然注意到,这个让他顶着伤痛稳住重心、顺便准备进行攻击的姿态,也同时让他的高度低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阿库尔多纳手中的钝剑闪烁着蝴蝶一般蹁跹的银光,在同时兼具令人眼花缭乱的优雅和猝不及防的迅捷的同时绕过了护颈上的装甲板,递到了图恩的颈间——就好像是后者自己低下身来,把脖子伸过去的那样。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发生的话,那他就已经死了。图恩在那个瞬间里意识到。
实际发生的事情可能也没有比这好多少,因为阿库尔多纳的这一击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威吓了。图恩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在那把训练用剑没有开刃的剑锋消失在他脖颈之间的视觉盲区时,阿库尔多纳又转动手腕进行了一次变招。战团长本来预备着在自己的喉管附近承受一次钝剑剑刃造成的冲击,并试图用护颈底下的密封胶圈替他承担一点伤害,可不知怎么的,他最终承受的是一记自下而上、准确地击中了他下颌的钝击。此前在转眼间便击碎了陶钢护甲的力量从他的下巴一路传导到了颅顶,最终攻击了他的大脑,令他不得不在又一阵无法抗拒的天旋地转之间倒了下去。
和之前击中面门的那一拳不同。图恩在发黑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令他能看到马库拉格昏色的天空时如此意识到:如果这一次阿库尔多纳再多用一点力的话,那他就真的死了。对方到底是如何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挥出如此沉重的一击的呢?他想不明白。
飙升的肾上腺素随着死亡威胁的离去而减退,疼痛、晕眩和不可避免的血腥味再一次回到了图恩的感官当中。他听见四周其他战团成员愤怒的叫喊和不安的骚动,听见阿库尔多纳的声音从他看不见的方向传来,因为内耳尚未停歇的震颤而显得朦朦胧胧的,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墙壁:
“这一整件事都是我的失职,大人。”首生子垂剑俯首、单膝跪地,将对藤丸立香的称呼变更得更加正式,“是我的自以为是和想当然引发了这一连串的所有事故,为此,我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短短一分钟之前,战团长发起攻击给四周的其他凤凰之子带来了一种讯号。但现在,阿库尔多纳毫不犹豫的顺服则对他们传递了另一种完全相反的信号。阿斯塔特们因此困惑而忐忑地继续观望了下去,并迅速发现,原本岌岌可危的气氛竟然和他们以人生经验做出的发展预测不同,迅速地平息了下去。
“……你非得把事情搞得那么正式吗,阿库尔多纳?”藤丸立香嘴上在埋怨,气势上却与方才相比立刻一泻千里。
“这件事的严重性确实需要以如此正式的态度处理,大人。”阿库尔多纳回应,“您知道,阿斯塔特都早晚是要死的,但我更希望图恩兄弟能怀着高贵的愤怒挺胸抬头地死在战场上。”
“那他自己学会冷静下来别作死,就比什么都强。”藤丸立香没什么好气地评价,“我是脾气好,但我不是完全没脾气。”
在这句话之后,她似乎还有更多话想说,但她开口时顿了一下,最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那些句子替换成了结语:“你的事咱们之后关起门来再说,现在,你跪来跪去的像什么话,给我起来做事!今天这件事到此结束,就让它烂在咱们这些在场的人之间,不要再扩大影响。然后,你们该吃饭吃饭该封口封口该谈心谈心,图恩战团长也用这几个小时冷静一下。现在谈不下去,我先回船上了,桑托连长还等着呢。阿库尔多纳,咱们本来说要谈的事情等到今天本地时间午夜的时候再说,到时候我和桑托连长再一起过来。”
阿库尔多纳以一种得体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有点犹豫地向后瞥了倒在地上的图恩战团长一眼:“可万一到时候,图恩兄弟……状态依然不怎么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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