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它被击毁了。”
罗嘉也许是唯一一个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的人,他依旧在直视着黑暗中的最前方,光滑的后脑壳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现在是摩根的战利品。”
“天呐……”
拉亚克痴痴的望着舷窗外面的景象:倒不是因为他对于蜘蛛女皇的强大有了新的认知,而是惊叹于这位色孽宠儿的豪奢。
只见那艘马库拉格之耀号,全银河闻名的顶级战舰,此时却如同艘寻常的飞船一样,被任性地丢弃在了冰冷的虚空中。
不仅如此,它的龙骨和形态还明显遭到了扭曲,无数狰狞的触肢与看不见的大手,粗暴的折断了荣光女王的灵魂,将它做成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箭头,为怀言者们的舰队指引着方向。
“这也太浪费了。”
拉亚克喃喃自语着。
他并非舰船方面的专家,但也能看出来,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损毁并没有多严重:倘若这艘战舰落到了怀言者的手中,那么只需要稍加改装和扭曲,第十七军团的舰队便会更加强大。
但在她这里……
拉亚克喉头动了动,他突然停止了接下来的想法。
因为他感觉到,一个意志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不,不只是他,那双看不见的瞳孔正盯着舰队中的每一个人。
那不是恶魔,不是巫术……
这注视来自于力量本身:来自于诸神的阶层,但却不属于他熟悉的任何一位神祇。
拉亚克的冷汗流了下来:直到罗嘉走来,伸出手,尽可能地安抚住自己得力的子嗣。
“继续前进。”
原体说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舰队继续在黑暗中摸索着: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行驶了多长时间,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开了多远的路途,甚至就连前后左右的方向,在每一个船长的思维中消失了。
能指引他们的,只有黑暗中时不时浮现出的巨大坐标:要么是威名赫赫的战舰,要么是一整座燃烧的世界和要塞,要么是数千亿刚刚死去,甚至还未死去的凡人,被鲜血和筋脉捆绑在一起,哀嚎的叫声仿佛能刺透虚空的沉默法则。
他们都是【新鲜】的。
战舰刚刚被击毁,世界刚刚迎来了毁灭,就连那些凡人的死相也没尽数显现:拉亚克不敢想象一个能够实时摆放这些标志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夸张?他只能庆幸:这比恐惧之眼更为光怪陆离的旅程,在经历了如地狱般难熬的时间后,终于要迎来属于它的终结了。
一抹最圣洁的光芒在视野末端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还没等他们尖叫,一个顽劣的意志又恢复了每个人的视线。
“我们到了。”
几个小时以来,罗嘉终于再次迈开了他的步伐。
“我们在哪里,大人?”
“在亚空间,也在阿瓦隆。”
罗嘉简短地回答着。
“现在,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昔日远东三国的疆土,已经和现实宇宙没什么关联了。”
拉亚克强忍着呕吐感。
并非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在旅途结束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已经适应了眼前的这些疯狂景象。
一开始,他还抗拒,还会感到莫大的疯狂。
但又看了几次,就仿佛周围的黑暗开始侵蚀他的大脑一样,他变得不再抗拒了,他居然能够平淡的接受它们了,甚至能够觉察出这些扭曲中的美感,然后在内心中渴望下一个目睹之物又会如何?该死的……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
“别去想,我的孩子。”
罗嘉的声音传来:拉亚克听到了一丝不曾有过的凝重。
“别去细究其中的道理。”
“如果你不想成为跪倒在她脚下的又一个奴隶的话。”
“现在,跟我来。”
“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去见她。”
“那其他人……”
“别管他们。”
罗嘉拿起了权杖:口中念叨着拉亚克听不懂的话语。
“从踏入黑暗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你,也一样,我的孩子。”
——————
这是座宫殿。
也是座城市。
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正常?
在跟随原体着陆后的差不多十分钟里,拉亚克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来迎接或者警接他们的人:不仅破晓者没有出现,就连街边熙熙攘攘的凡人潮流,对于一位原体的英姿也完全不为所动。
尽管罗嘉已经将混沌赐予他的光芒尽数显现了出来。
这太不寻常了:至少应该有些来戒备他们的巡逻队吧?拉亚克在心中嘀咕着,目光则是在那些金色的喷泉,白玉色的塔楼,郁郁葱葱的街边公园和繁华的商业街中扫过:入耳皆是笑声与嘈杂的谈论声,仔细地辩驳,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的确是一座雕梁画栋,摩肩接踵的大都市,比起人类帝国最宜居的城市还要好上无数倍,除了漂浮在虚空中,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亚空间的辐射之下外,拉亚克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他意识到,身旁的某些凡人面孔明显有些眼熟:在这场伟大的战争爆发前,拉亚克也曾追随自己的原体,到访过破晓者军团的旗舰曙光女神号。
没错了:无论是街边的建筑模样还是道路上的人群,斗都与那艘昔日的艨艟巨舰一模一样:除了年岁的增长外,他就是置身于一个更大的曙光女神号中。
但……似乎也有些不对。
这里可是亚空间。
太过正常……才不正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先生!”
“!”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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