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天光从东方照下,一朵朵白云连成一片,犹如海浪般翻翻滚滚在空中铺满,黄老太公站在自家祠堂下,望着香火缭绕的祖先牌位轻轻叹了口气。
最近两年家中每况愈下,他欲如前些年般支持赵小相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赵小相公威望、资历也不足以同蔡京相抗衡,赵相一党在赵相去后不过一年就树倒猢狲散,自家的子弟也被罢黜的差不多了,仅仅黄安一个粗胚不足以庇佑家族,是以只得改换门庭。
“还望祖先理解,非是后辈儿孙想要做那背弃恩相之人,实是世道艰难,不得已而为之。”嘴唇蠕动间,老太公取来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插入香炉中,看着香火燃烧的红点出了阵神,随后转身慢吞吞的朝外面走去。
“大爹爹!”
“公爹!”
出门没多远,就见着长房媳妇儿带着孙子欲要出门,黄老太公先是笑着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有儿乖不乖啊,可读完书了?”
那小人儿笑着道:“读完了,娘亲也抽查过了,都对着呢。”
老太公抬头,那边妇人微笑着点点头,神色间甚是骄傲,当下轻轻掐了下孙子婴儿肥的脸蛋:“好,有儿最是聪颖,将来可要在东华门外唱出大名,如此方是好男儿。”
那小人儿一举胳膊:“大爹爹放心,有儿定会做到!”
老头儿仰天一阵大笑,方才看向一旁的妇人:“这是要去哪?”
妇人福了一礼:“有儿成日读书怕他苦闷,想着带他去外面走走,解解闷儿。”
老太公看看孙子,点点头:“读书乃是辛苦之事,确是需要放松一二,不然总有闷出病也麻烦。你们去吧,自己小心些。”
望着这母子俩出去的背影,黄老太公背着手在屋檐下站了会儿,初冬的寒意让他头脑为之一清,不由起了童心,深深吸了口冷气,哈了出来,看着白色的气体慢慢消弭在空中,方自转身进入正厅。
……
远处的林野,肃杀的气息在林间浮动,周围休息的人影、马影密集,在林间向外铺开,空中看去,似是吞掉一块块土地一般。
吕布从毡布上站起,翻身上了赤兔,身体前倾:“今时不同往日借粮,我等不必讲究仁义……”
赤兔四蹄迈动,低沉的嗓音响彻在众人耳旁:“允你等今日不封刀,一个不留!”
“哥哥和那黄家有仇?”牛皋奇怪的看向一旁的縻貹。
“哥哥当和他等没仇……”黑熊也似的汉子上了战马,接上了没说完的话:“和山寨有。”
牛皋耸了耸肩,看向不远处满面兴奋的姚刚,饶了饶头,他至今还没和这人说上句话……要不要道个歉?
“哥哥,为着小弟之事惹下这般大祸,这真是……”杜壆将丈八蛇矛放好,面有尴尬的看着吕布。
吕布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当日一同做下的事情,非是你一人。”
说话的声音完毕,闷雷般的马蹄声在这响起,杜壆面色复杂,吁了口气,打马跟上,随后更多的马匹开始运动,震颤间,树上还在死撑的黄叶掉下,飘飘悠悠的落于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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