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次来大郎这里不是喝的酩酊大醉。”
“净说些俏皮话,快些上酒。”
屋内的气氛陡然活跃起来,方腊笑笑没有在意,拍拍手,外面早就恭候的下人、仆役提着烫好的酒、切好的酱肉过来,酒入碗中,又倾泻入肚中,一时间酒香四溢。
只是屋里面的人似乎谈兴不高,开口的人甚少,有几个说话的也是压低了嗓门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抱怨什么。
做为主人的方腊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碗一碗的喝着,不时捻起肉片送入口中,等每人都喝了几碗酒后,方腊仰头喝下碗中酒水,将碗往桌上一扔。
砰——
碗底砸在桌面的响动让这屋中的众人抬起面孔,方腊站起,一抹嘴巴:“各位——
大家都是在这东南地讨生活的,方腊斗胆请教一个无礼的问题,今岁各位高朋所得几何?”
吃酒吃肉的人听着话语一时间沉默无声,方腊也没打算听他们回答,吸口气一拍桌子:“我告诉你们,今岁方某人的漆园一个子儿没赚,还赔了一千贯进去!”
双手往上一举,在两旁划出个圆:“这天下就如同一个家庭,官家是父亲,官员是兄长,我等是儿子、是弟弟。然而——
岂有儿子、弟弟赚了钱财,被父兄抢走拿去挥霍,稍不如意竹板皮鞭加身的道理?!岂有父兄逼迫骨肉,拿积蓄去填欲望的道理?!”
右手一指前方的人:“换你,你甘心吗?”
又一指旁边:“你甘心吗?”
“你呢?”
洪钟般的声响入耳,被指着的几人一身富贵打扮,此时涨红了脸,有气性大的把酒碗往地下一摔:“入娘的,老子早就受够了,方兄你今岁赔了一千贯。”
拍拍胸脯:“老子呢!老子祖坟差点被那些亡八给撅了!要不是使了钱,允我时日迁坟出去,狗日的朝廷当真能干出挖人祖坟之事!”
砰——
“霍成富你是使了钱保住祖坟。”旁边有人一拍桌子,众人看去,一个干瘦的汉子面孔扭曲:“老子使了钱还被毁了祠堂,就因为里面一块石头出不来,那帮官吏硬生生将我家祠堂给拆了!”
恨恨的跺着脚:“我祖宗牌位都掉一地,我要去请牌位回位都不让,你们说哪有这种官儿!”
“就是这般!”方腊将话语截住:“这还是霍成富与吴邦你两个是富户,平常人家呢?穷人子弟呢?不光要应付他们的各种苛捐杂税,还有苦役、劳役在等着,白兄弟。”
末席那边正听
的叹息的白延寿抬头,方腊看着他:“你们村中今年收成如何?”
“……哪有收成。”白延寿苦笑,双手一摊:“我那边的地方官更是个贪狠的,今岁地里的收成被拿去七成,妇人养的蚕丝更是被贱卖给作坊,一年白干不说,能不能有命过冬都是问题。”
方腊闭下眼,再睁开有泪光在眼眶闪烁:“官吏掠夺勒索,农人不能养活自身,我们这些赖以漆楮竹木活命的,又被官府用各种名目的赋税科条全部征取去了,一根竹丝也没给咱们留下!”
视线从更多的人身上扫过,这些或年轻、或壮年的汉子面上陡然扭曲起来,方腊趁机道:“朝廷官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