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那胥吏拿刀对着杨林,看看对面僵住的人,又看看刀,将刀身一转,刀面朝上:“把凭证放上来,另外还有入港、停靠费用每日一船三两,舶税二十取一。”
“二十取一?你怎地不抢?”时迁顿时跳脚:“别地儿都是三十取一,怎生在你这……”
杨林连忙拉住他,示意闭嘴,这鼓上蚤纷纷不平的看着那胥吏,甩了下手,蹲下生闷气,一双贼眼却是滴溜乱转,寻思要不要将老本行捡起来,做个不亏本的买卖。
“上差莫恼,俺这伙计第一次走商,不熟悉规矩,”
杨林伸手攥住一个钱袋想要靠过去,那边刀一逼,这锦豹子无奈只能将公凭放上刀面,又将钱袋放上,这胥吏方才收回,打开钱袋看看,又看眼海贸公凭,脸上缓和不少,嘀咕一句:“辽国的?好像那边也在打仗……”
“劳驾。”
杨林上前一步,那胥吏“嗯?”一声顿时将刀对着他,这锦豹子心里烦闷,恨不得抽刀砍了他,却还是面上带笑的从腰间抠出几块碎银子给他看下。
那人眼一亮,左右看看,将刀垂下,杨林这才走近他,将银钱送入他手心,口里道:“这是出了何事了?怎地都……”
话没说完,那边的胥吏“嗨……”一声叹气,掂量一下,顿时眼睛更亮。
先把银钱收了,这才左右看看,低声开口:“还不是那些食菜魔闹的厉害,前两日听闻都打到嘉兴了,你们也是不赶趟啊。”
杨林身后,李助等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吃惊,对着马麟使个眼色,这人也走上来,又掏出些银钱隐晦的给过去:“上差,我等在北边着实什么也不知,麻烦恁给详细讲讲。”
那胥吏此时紧张感尽去,将手刀挂在腰间,看了这一行人,先说一句“你这江宁府口音学的够好啊。”,接着撇撇嘴:“你们也是倒霉,早在去年来此或还没事,或是晚些许也没事,偏生此时过来,怕是什么也买不到,还要赔上一笔钱。”
当下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末了砸吧砸吧嘴:“要不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早入娘的扔下这差事跑了,谁还敢在这儿多待啊。”
几个冒充辽国商人的人对视一眼:“原来如此,多谢上差解惑。”
那胥吏点点头:“看你们懂事的份儿上,劝你们一句,要是要命,就快些走吧,现在这里可不是个耍处。”
“多谢上差。”李助后面拱拱手,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等养家糊口,也是不得不为尔。”
“唉……”胥吏摇摇头:“都不容易啊。”
掂量一下手中的钱袋,随即转身就走,回去时被同伴拽住,两人嘀嘀咕咕多半是在说钱的事儿。
李助、张顺见他走远,这才对视一眼,杨林、马麟、时迁三人面上也挂上沉凝之色围过来,小声道:“李掌柜,怎办?这江南乱起来了。”
李助摸着胡须看眼张顺,又看看马、杨、时三人,若有所思开口:“这倒是让助起了些兴趣,若是可以,不妨看看那方腊能做到何等境地,要知这人以前……呵呵——”
另外几人相互看看,一笑,尤以张顺笑的最是灿烂,他也算是当年的半个当事人,自然知道李助未尽的意思。
他们这一行自是以李助为首,当下张顺回船上点了五十名老兵随行,又将兵甲藏入木箱抬下船。
这里正是混乱时候,他们使得钱又足,光天化日下,推着沉重的箱子走出了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