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糯软,带着重重的鼻音,好似那年家中,十一郎淘气摔了他珍藏的纸镇,泪眼汪汪的讨好。
发觉胸口是软的乱了分寸,郑和宜眉头皱紧,不发一语。谢从安见状竟抱着他哭了起来。腰间的手指冰凉,郑和宜手足无措,不知该推开还是如何。
谢从安抱着眼前这个无比心疼的人,哭到泪眼婆娑。她不能自控的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不知自己是害怕还是委屈。那种失去的痛苦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想再面对无能为力的噩梦。
胡太医瞧着眼前这情形,迟疑着想劝上一劝。可任凭他如何解释,谢从安只抱着不肯撒手。郑和宜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到满心疑惑,最终生出了几丝薄怒。
回府之后,他曾查阅了厥心痛的病症,借着谢从安的言行,有猜测出个大概。今日在她支离破碎的抽泣中肯定了推断,强忍着怒意哄她道:“你乖乖等着,我一会儿便出来。”
谢从安只觉眼前一黑,脚下几要跪地。
那日送宜哥哥进手术室,她最后听到的也是这一句。
她目不能视,满心忐忑,听了他的话就信以为真。可惜君子食言,这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让你走。”谢从安牙关紧咬,满面泪水。
她宁愿舍弃那些绚丽斑斓,不要那双眼睛,只求他在。
眼前的人与记忆终于交错重叠,失去的痛苦与惧怕悲伤一齐袭来,她终于忍耐不住,失声痛哭,哭的人心酸透骨。郑和宜只恐她再有举动失了身份,忙令茗烟将胡太医请往东厢的外厅略坐。
这位谢小姐如同迷雾。刑场初见,她冷静自持;平日里又跋扈嚣张;南山之行古怪淘气;而似眼前这般伤心至极,脆弱无助的模样,他又是第一次见到。
终于等到她哭声渐弱,郑和宜在一旁已尴尬到手足无措。
女子又不比十一郎是个孩童,究竟该如何安抚?
他思索半晌,上前一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守着。
不知过去多久,谢从安终于止住哭泣,抬起了头。脸颊上洇透出些不正常的霞色,湿漉的双眼布满血丝。她呆呆望着过堂中垂地的珠帘,郑和宜便在一旁静静立着,似乎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