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宜步出华帐,只见良王正走进来,离了半步之远的身后,正是他方才所说之人。
凤清甫一进来就眼风乱转,瞧见了他,面上略微显得有些激动,看了眼身前的良王,又生生压住了。
良王见了郑和宜,脚下一顿,撇一眼身侧的凤清,跟着微微一笑,朝他过来。
“我看刑部下的公文,今日并未有查问温泉行宫的案件细节。郑如之你怎会在此处。”
避让在旁的郑和宜忙的拱袖拜礼,一抬头却见良王人已进去了,凤统领正站在门口冲他挑眉眨眼。
忽然一句模棱两可的问话飘入耳中:“想是来替人盯着的?”郑和宜心口一跳,忙跟着进去。
良王正坐在他方才的位子上,郑和宜上前回道:“从安因故远行在外,走前将此事托付于我,韩侍郎又犯了旧疾,我自当用心跟进此事。”
“你就是块木头。”凤清对他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凑近他身侧低声碎念道:“不是说她临走时托付了你们两个?身为她未婚夫婿,你不替她乖乖在家守灵,跑来此处做甚!”
凤统领在良王殿下面前言行无状也不是第一回了,跟随的仆从侍卫都已司空见惯,他这般抢话也无人喝止。
良王发现了桌上的糕点,饶有兴趣的问郑和宜道:“本王倒的确好奇的很。谢从安她有着大孝在身,怎会忽然将这些全都扔给你,跑去了康州?”
牵涉到家族中事,郑和宜不好开口,斟酌间只听凤清又替他解围。
“殿下莫问。事关谢氏,咱们还是少知道些的好。”
良王听了一笑,转对凤清道:“侯爷去世,我因琐事缠身,一直未能前去拜祭。不如晚些由凤统领替我去一趟吧。”
“下臣必将此事办妥。”凤清词正严声,领命后又道:“刑部调都指挥使司的人来问话,臣需先行一步。殿下忙完可先行回府,下臣将诸事办妥便来讨酒喝。”说罢看了郑和宜一眼便走了。
良王的两名侍从紧跟着便将帐中之人全请了出去,只剩了郑和宜仍然留在里头。
“郑如之。”良王罕见的收起了素日不离的摄魂之笑,目光平静的向郑和宜说出一句话来。
“本王来要求你履行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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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被唤去府衙问话,今日方归,还望家主莫要怪罪。”
谢从安看着眼前一脸慈祥的中年男子,怎么也跟爷爷提过的那些话联系不在一处。
她模糊记得,前身在私盐案时过来康州常平,那时便未曾顾及爷爷的提醒,对此人印象颇好,不但没有难为其应对,还十分肯听他的劝。想起对下严厉不认情面的尹羿,谢从安后知后觉的皱了皱鼻子。
原来自己也喜欢这样温和骗人的性子,倒真是从前眼瞎,不懂识人了。
对面的贾殊早已反客为主,笑着与她添满了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