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她只略看了几眼,眸中即刻亮了,对尹徽显招手道:“显儿快来,母亲眼睛不好,你来瞧瞧,这……”
尹徽显正是一肚子的委屈气恼,忽听母亲呼唤,想是有什么字不认得,便怒冲冲的上前,一把将折子抓了过来,才不屑的瞧了一眼,跟着就变了脸色。
他快速翻了几页,又转去看谢从安与裳荷,凑近尹夫人耳侧低语几句。尹夫人将帕子捏的皱成一团,向谢从安道:“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谢从安把着手中的软鞭,理也不理。谢又晴道:“夫人当真瞧不明白吗?上头有公侯之家的贵女,商贾府上的千金,无论哪个出身,配你儿子都绰绰有余。小姐如今是要定了裳荷这个人,你们尹家若将之前的口头婚约抹过,自然还有更好的任你去选。”
眼见尹夫人眉眼发亮,早已不复见方才的柔弱颓丧,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虽说家中主人新丧,此时谈论婚嫁之事于理不合,她却怎么也压不下那一直翘起来的唇角。
世态炎凉,人走灯灭。府上经历了这一场丧事之后,还要考虑如何经营,显儿只识读书,不事生产,若真的能娶进个家世富足的姑娘,岂不是了了一桩心事。
尹夫人花费力气沉了喜色才开口道:“当年亡夫收留裳荷姑娘,本就未存半点私心。至于童养媳这些,也只是平日里的玩笑罢了。不想竟然让家主听到了耳中,当了真。”她说着下来去拉裳荷。后者一时退了半步,强忍着才算没有其他动作。
“你这姑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难得家主看重,想要栽培于你,你便好好去做,也算为我尹家光耀门楣。来日我于九泉之下见了四郎,便无愧于他的嘱托。”
“既然这样,”谢从安将软鞭递给一旁的婢女,“夫人不如将裳荷的籍契交出来吧。”
尹夫人脸色微变,“这……”
“怎么?”
谢从安一眼扫来,方要松开软鞭的手便停在了原处。
尹夫人忙吩咐:“快去将裳荷姑娘的籍契取来。”
婢女很快将东西取了过来,刚到堂上就被一淄色长衫的蓄须老人拦住。尹夫人点头,婢女便将东西交了过去。老人查看完毕,又将它交予一旁皂色长袍的少年人。
那少年玉面细眼,生的别有风情,婢女竟然对着他红了脸。谢又晴轻哼一声,眼睛却也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
少年从袖中另取出一张纸来,与老者对着嘀咕一阵,朝一旁的衙卫招手。那人捧了本册子出来,又奉上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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