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泉盯着林海问。
“佛家有言: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林海淡定地看着张敬泉,“左吉要出海,是因为海贼旗……不对,是因为他身上流着欧二叔的血。否则任凭我舌灿莲花,又如何能鼓动得了?”
“好个巧舌如簧之徒……”张敬泉一时有些词穷,声音凝滞了一瞬,方才接着道,“你鼓动左吉出海,究竟有何目的?”
“为了替我大哥报仇。”林海坦然道,“欧二叔的旧部仍有不少散居在长崎附近,只有左吉才能把他们聚拢起来。此外,晚辈也想借重大师在倭国的人脉,想来也只有让左吉出海一途。”
张敬泉听到这话都给气乐了,抄起戒尺劈头盖脸就向林海打去。
林海哪能让他得逞,匹手握住戒尺道:“大师,先别忙动手。晚辈斗胆问一句,李老船主惨死在郑贼之手,难道大师就不想替他报仇?”
张敬泉握着戒尺的手松了一松旋又握紧,冷然道:“贫僧已是方外之人,这些事都与我无关。”
“既是如此,大师为何要在去年前远涉风涛去往澎湖?当时大师出家已有四年,为何要千里迢迢去救福建的许大掌柜?如今大师说不想替李老船主报仇,晚辈却是不信。”
“大师的心结,其实晚辈心知肚明。”林海不待张敬泉开口,继续说道,“你老之所以不愿去见长崎奉行,是因为你的好友黑衣宰相以心崇传已经失势!”
“你怕以心崇传会像本多正纯一样被彻底整垮,因此刻意不卷入倭国事务,更不用说扯起崇传的虎皮去吓唬长崎奉行。”
“你……为何会知晓倭国之事?”张敬泉如见鬼魅,眼中布满了惊愕。以心崇传失势之事在倭国都甚少有人知晓,就连李国助都不明就里,眼前这人又从何得知?
张敬泉心中所虑确如林海所言,他是秀才出身,本就熟知历史,这些年在倭国也颇见了些高层斗争。这种斗争往往都会从外围入手,最先遭受池鱼之灾的一般都是和高层大佬有瓜葛的小人物。
在以心崇传失势前,张敬泉经常借这个好友的名头狐假虎威,在长崎没少干违反幕府禁令之事。如今崇传失势,他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了,以免成为神仙打架时遭殃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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