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得从物理上切开。
但他们大帅在行为上,展现出的思想,显然并非如此。
一片混沌,好像老天爷这个概念的具象化。
他能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就比如告诉敌军守将,你在地方上治理的好,我不打你,还要嘉奖你。
就在半个月前,大帅还让河湟的老太爷拟了今年的卓异嘉奖,一共是十个人,诸如西宁的杨鼎瑞、肃州的宋贤、庄浪的冯世林等,表彰其功绩,各赐貂裘一领、锦衣一袭、白银百两。
这十个人里,最古怪的就是有尚未投降的韩城知县左懋第,表彰也由郎官送至韩城。
张献忠是怎么如此清楚这件事呢?因为在制度上,礼部还要宴请荣获卓异嘉奖的官员。
但左懋第显然不打算来吃,所以帅爷一张嘴,咱老张就欠了别人一顿饭。
最近在西安府城外,张献忠也没少见刘承宗说胡话。
就比如刘承宗在打完仗之后,会让虎贲军官将塘报整理,然后放弃作为叛军魁首的觉悟,自己重写一个胡说八道版本的塘报,放箭射到西安府城的西门城楼上。
‘帅府本领参将高应登禀称:忽闻东哨传烽,有关门辽兵祖宽一部纵兵作乱劫掠兴平,随即统领千总唐通等,带领兵马驰至咸阳塬,奋勇与乱军对敌,全力拒之,乱兵自知干犯国法,未敢以一矢相加军心崩溃,遂拉扯往渭河南逃命去讫。’
‘战后查得,乱首祖宽人马共中七枪,登时毙命,首级已收殓封制,以待兵部吏员查验记功。’
‘郧抚卢象升阴怀怨望私通番苗,今野心已现实乃操莽之辈,竟私自越境提兵入陕,幸得帅府本领参将张天琳查得,以德行将之劝回,罪无可赦,望军门好生管教,贬其至青海牧马。’
说他是认真的,他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说他闹着玩,他却又真给不降的明廷官员举卓异。
就总会给张献忠带来一种错觉,别人造反是对天下深恨,要推翻一切;他们大帅造反则是对天下深爱,要武力继位。
这种长久研究,让张献忠自认天下第一懂大帅。
偏偏,这次刘承宗在提到练国事名字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的恨意,还是让张献忠有了新的认知。
大帅也不是对所有干得好的朝廷官员都带有好感的。
明显他对练国事就没啥好感,人都死了,厌恶感还在呢。
军帐中端坐在侧的王文秀听见刘承宗的话,不受控制地轻笑一声,这才对刘狮子抱拳行礼道:“回大帅,陈奇瑜说练国事是积劳成疾,不过末将以为,练国事是被大帅那几封塘报气死的。”
刘承宗面露不虞,摇头道:“此人死法不对,便宜他了。”
一旁硕果仅存的大营参将高应登闻言大笑:“大帅说的是,卑职以为就该用地雷把他炸死!”
高应登清楚刘承宗的恨意从何而来,当年元帅军渡过黄河攻打西固城,练国事的设伏万事俱备,岸边渡船的船舱填满火药,渡口岸边埋了踩上就炸的钢轮地雷,还派遣张应昌还在喇嘛岭以枪炮手设伏。
可以说那是刘承宗这辈子最危险的情形之一,差点被炸死。
全靠贺人龙标下的家丁头子贺勇密报传信,让刘承宗提前掌握岸边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