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此循环往复,战线随之渐渐逼近,最后冲锋的距离,也在不断缩减。
赵正北便趁着敌军冲刺的间隙,拉栓开火。
北风枪法神准,几乎一枪一个,但在激烈的交战中,并未有人称赞,甚至根本无人察觉。
枪声太多太密,早已乱人耳目,分不清了。
友军虽然无暇称赞,敌军却已胆战心惊。
每逢冲刺,队里必定有三五个人倒下,奉军侧翼又没有重机枪,直军连队很快断定——这边有个神枪手。
于是,侧翼战线靠拢的速度,便也随之慢慢减缓。
“退了!退了!”
众将士兴高采烈,立时鼓足了劲头儿,开火的速率也愈发频繁。
赵正北也在兴头上,蹲身换了弹桥,再赶忙起身。
正要将枪口送出去时,却从沙袋的间隙中,猛然瞥见一道火光。
“轰——”
直军的炮弹,几乎正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见此情形,说什么都嫌晚,唯有一声“国粹”脱口而出。
爆炸响起,众将士荡秋千似地一晃,悉数栽倒在地。
不等爬起来,就见战壕顶端的沙袋陡然一斜,径直砸在了弟兄们的身上。
一时间,泥沙俱下,慌得众人乱作一团,连声叫骂。
战壕虽说在地平线以下,但掩体沙袋崩塌,便仿佛防线上被破开一道豁口。
一阵罡风立时威压下来。
“弟兄们,稳住防线,稳住防线!”
赵正北高声大喊,结果吃了满嘴沙子,胡乱吐两下,推开压在身上的沙袋,急忙左右查看。
“起来,起来,赶紧起来!”
他一边大喊,一边搬起沙袋,重新垒在战壕顶端。
然而,火炮的弹片已将不少麻袋划破,一经举起,流沙四溢,流得满地狼藉。
“起来呀!”
赵正北冲身边那个士兵大喊,对方被压在沙袋下,一动不动。
俯身去看时,才发现那人的右眼被破片贯穿,成了個血窟窿,早已无需再去抢救了。
一命呜呼,倒也未见得是坏事。
行伍中人,常流传一句话——敢死不敢伤,只因军医荒。
随军医疗兵,十之八九都是速成班毕业,指望他们妙手回春,先要有莫大的勇气。
这时候,其余将士缓过神来,也急忙扑腾着起身,彼此大声嚷嚷,只觉得耳膜刺痛,什么都听不见。
没了掩体做屏障,敌军的子弹立刻呼啸而来。
前后的地平线上,突然“噼里啪啦”连声作响,仿佛一场疾风骤雨。
有不少弟兄刚从余震中惊醒,茫然抬头,随即倒地。
“趴下,趴下!”赵正北已经喊哑了,“工兵连,医疗兵,来几个人,来几个人!”
没喊多久,就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只不过,他既不是工程兵,也不是医疗兵,而是传令兵。
“团长派我来看看,你们这边什么情况?”
“工兵连!”北风呐喊。
“我知道,工兵连马上过来!”传令兵同样声嘶力竭,“这边的敌军大概看见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