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站在榻边的李公绪越来越紧张。
少年此刻终于意识到,今夜祖父强行让他留下来,或许是要让见识李家藏在阴影中的那一面。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道彦轻声道:“因为侯玉,因为元行钦。”
听到这两个名字,李适之目光微冷,却依然固执地问道:“敢问父亲,这两人有何不妥?”
李道彦沉声道:“你在成州担任益通知府的时候,暗中撺掇侯玉欺上瞒下擅启战端,以致大齐和沙州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有没有这回事?”
出乎李公绪的预料,他的伯父并未否认,垂首道:“是。”
李道彦又问道:“你用重金收买元行钦,让他成为你在京军中的耳目,有没有这回事?”
李适之依旧坦然道:“有。”
李道彦冷笑一声,缓缓道:“侯玉被流放三千里,你调动人手准备在路上伏杀,只不过王晏那个蠢货先行一步,让你省了一些麻烦。你又让人煽风点火,逼得那四家门阀铤而走险,最后你黄雀在后渔翁得利,利用这个机会在朝中安插亲信,是也不是?”
这一次李适之没有直接回答,他稍稍沉默之后,不解地问道:“父亲,我这样做难道有错?”
“没错?”
“当然没错。同样是江南望族,为何郭王等人就可以染指军权,李家却要被隔绝在外?我并无不臣之心,拉拢侯玉亦不过是为了多一处人脉。至于那四家门阀犯上作乱,就算我没有插手其中,难道他们就不会反?既然已是既定事实,那些空出来的官位最终还是需要有人填补,为何不能是李家的人?”
李适之似乎已经忍了很久,越说越顺畅。
他直视着老人沧桑的双眼,断然道:“父亲,您既要维持锦麟李氏的荣耀和地位,又想做扶保天子青史留名的忠臣,可知这公私之矛盾天然存在?这几年因为您屡屡偏向先帝,江南望族在背后是怎样的议论,您知道吗?身为您的儿子,我没有办法劝您改变想法,只能在背后缝缝补补。”
李道彦微微摇头,失望地说道:“看来是我错怪了你。”
李适之平复着心绪,垂首道:“儿子不敢有此念。”
李道彦并未纠缠这个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