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为正想了想,坦然道:“倒也不算怕死,只是那样一来,就没有和陛下对话的机会。再者,无论是六皇子乌烈还是八皇子阿虎带,都不过是中人之姿,其他皇子更不必说,他们没有能力继承陛下的基业,连守成都很难做到,所以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
景帝的眼中渐渐泛起一抹危险的光芒。
杜为正继续说道:“纵论天家皇子,具备足够的天分,可以继承陛下基业的仅有二人,分别是太子纳兰和四殿下海哥。我知道陛下当年花了很多精力才下定决心,最后选择立纳兰为太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自己该出现在四殿下身边,因为他不甘心,他不服气,他想要赢得陛下的认可,只可惜陛下始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远处的四皇子听到这番话,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
景帝沉声道:“所以你处心积虑,就是想将老四引上歪路?”
“没错。”
杜为正毫不迟疑地承认,继而道:“其实四殿下这些年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陛下依旧不认可他,觉得他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但是陛下可能忘了,像他这样的皇子既不能参与朝政又不能独自领军,手中没有多少实权,又如何得到足够的历练?争储已经是他唯一能向陛下表现自己才能的途径。然而陛下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不怪他会走上这条路。”
景帝沉默片刻,最终斥道:“牙尖嘴利,分明是你绞尽脑汁蛊惑于他。”
杜为正颇为光棍地说道:“这样说倒也没错,我蛊惑四殿下让他与陛下反目,又借他之手毒害太子纳兰,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
群臣愕然。
尚书令赵思文寒声道:“好一个阴险毒辣之人,枉你还以读书人自居!”
杜为正忽地轻声一笑。
他转头看着大景文官之首,悠然道:“不知赵大人先祖葬于何处?这二十年可曾尽过半分孝道?”
赵思文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他的祖辈生活在衡江以南,乃是地地道道的齐国子民,虽然从他的祖父辈开始就在大景境内安居,但终究骨子里流着齐人的血液。
中年书生这句话貌似平和,实则在说他数典忘祖背弃先人。
杜为正没有太多的兴致与这些文臣打嘴仗,即便知道这些人都有齐人血脉,他仍然不屑于在他们身上浪费口舌。
“你倒还算坦荡。”
听到这个中年书生直白的话语,景帝竟然没有动怒,继而道:“名字是假的,年龄是假的,身份自然也是假的。你费尽心思做这些事,足以证明你是南齐派来的奸细,朕终究还是低估了南边那些人。说说吧,你是齐国先帝布下的暗子?还是厉天润或萧望之?”
远处,四皇子怔怔地看着中年书生的背影,雪白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那熟悉又亲切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
杜为正脑后没有长眼,而且此刻他无心关注那个年轻皇子的情绪,面对景帝的质问,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答道:“没错,我是齐人,只不过名字、年龄、身份都是真的。”
周遭瞬间一片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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