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笑道:“谢什么?我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在京城这几年埋首案牍,原本以为不会再临战场,更没想过能和庆聿恭了结这一生的缠斗。如今景帝和庆聿恭皆死,景军将帅再也没人是你的对手,再加上你还有火器营,北伐成功在望,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一歇了。”
陆沉不由得看向室内的第三人,也是他的另外一位师父。
尉迟归神情温和,徐徐道:“你放心,有我照顾他,肯定能让他再活二三十年。”
“活那么久做什么?”
萧望之摇头笑了笑,又对陆沉说道:“去办正事吧,北伐不能拖,要趁景军喘不过气的机会,一鼓作气将他们赶回泾河以北。”
“好。”
陆沉放下那些愁绪,缓缓站起身来。
“陆沉。”
萧望之又喊住他,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年轻人,思虑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不管你以后作何打算,收复失地之后,你要尽快推动朝廷北迁还于旧都。记住,北伐成功之日便是你一言九鼎之时,往后除非你能灭掉景国,你的威望很难一直维持在巅峰,所以一定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陆沉望着老人深邃的目光,躬身一礼道:“我记下了。”
待他离去后,尉迟归开口问道:“为何一定要迁都?”
萧望之缩在躺椅中,淡淡道:“大齐失去江北已近二十年,朝廷对这些地区的影响力极其微弱,相当于一张白纸。一旦朝廷北迁还于旧都,天家和百官都要依赖陆沉,这就是他掌控朝堂的途径。这孩子目前在朝中的势力只有一个高焕再加一个王安,能起到什么作用?若想取而代之,光有兵权是不够的,毕竟带兵打仗和治理国家是两码事。”
听到这等足以让文臣大惊失色的言论,尉迟归只不过是微微点头而已。
萧望之继续说道:“如果不利用迁都掌控朝局,陆沉最好的处境就是在江北形成实质性的割据,然则此举隐患甚大,他也不像是那种愿意提兵南下杀得江南血流遍地的性情。”
尉迟归笑着问道:“恐怕江南朝廷不会轻易就范吧?”
萧望之也笑了起来,从容地说道:“还于旧都喊了那么多年,这就是陆沉可以仰仗的大义名分,朝廷若坚持不肯同意,到时候他再派一支兵马去江南迎接太后和天子,这就叫师出有名。朝廷若敢铤而走险公然决裂,别忘了陆沉手里还有一个李宗简,那是如假包换的高宗血脉。”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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