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缓慢的变化,若是不加干涉,这人就会变得偏激,直至被生活打击的满头包,才会渐渐反省自己,找到自己的毛病,并去修改它。
苏轼的双目闭上,面色渐渐平和,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苏辙伸手在他的鼻下试了试呼吸,然后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沈安。
你这是什么术法?
你把我哥怎么了?
苏洵也是懵逼脸,生活常识告诉他,当一个人遭遇剧痛时,不可能安然入睡。
可他的儿子就这么睡了过去,就像是被人下了药。
他怔怔的看着沈安,心想这位传闻中的名医弟子竟然不用药,而是一番话后让人安然入睡。
但那些话说的确实是好啊!
一个人被旧有的见识和情绪装满了,世间的一切都再也无法接受,这个人也就僵化了。
抛掉那些旧观念和旧情绪,把整个人放空,然后就会觉得好奇。
重新对整个世界有了好奇心。
苏洵都五十多了,可按照沈安刚才的话一转念,竟然发现自己轻松了许多。
这人……高人啊!
蜀中多有奇人异士,可在苏洵看来,那些奇人异士都比不过沈安。
邙山隐士的传人。
邙山隐士……
苏洵不禁念了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沈安面色疲惫的坐了下来,对苏辙说道:“放他躺下。”
苏轼就此沉睡,沈安交代道:“去烧水吧。”
“烧多少?”
“多烧些。”
……
第一次进京是为了科举。
那时的苏轼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定然能让世人震惊。
他做到了。
大宋文宗欧阳修对他赞赏有加,说是要为他让路。
可母亲的离去让他黯然神伤,接着就是居丧。
再次进京是意料中事,可他的情绪却无法提起来,觉得没精神。
渐渐的他觉得多了烦躁,每日不安。
这样的日子很不舒服,但他还得要苦读,写文章,然后把这些文章存起来,到时候交给宰辅,作为参加制科的资格认证。
这样的日子很煎熬,他一天都不愿意再过下去了。
睡觉最舒服,无忧无虑……
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小腹不痛了。
“某好了吗?”
“没有。”
一张桌子摆开,沈安和苏洵相对而饮。
桌子上是三道下酒菜,都不贵。而酒水也是普通,但沈安和苏洵却吃的很是惬意。
两人刚才一番谈话后,都觉得对方不错,于是渐渐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