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
“下午要试婚纱,怕你忘了,就顺路来接你回去。”聂南深在低头看向她的时候,顿时皱了眉,伸手去抚她的脸,语气带着与其矜贵冷漠的外表不符的心疼和柔和,“脸怎么了?”
言晏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抬手去摸,才发现脸上似乎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她平静的道,“我没事。”
大概是刚才不小心被扔过来的电脑擦到了一下。
从他出现开始,方婉便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樊小姐带人把这里砸了,刚才那台电脑差点就砸言晏脑门上!”
聂南深这才顺着方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就在她身后不远的门框边,笔记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薄唇紧抿,一双湛黑的眼眸更是冷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冷峻的气场足以骇得周围的人不敢啃声。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不敢上前是顾忌樊榆的身份和那些保镖,那现在就纯粹是忌惮男人周身那无声无息遍布着冷寒的气息。
“樊榆,”他甚至没有问因为什么,视线扫过不远处自他出现后就显得格外无措的女孩儿,“我以为像这样的事情,有过一次就足够了。”
“南深哥哥……”樊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朝他走过去。
但有些眼神,冷漠得比话语更直接更伤人。
尤其是他在看关言晏时候的那种温柔呵护,和此时形成鲜明的对比。
聂南深没心思听她解释,或者说不需要任何的解释,“都还愣着做什么?”眼神淡漠的瞥过,始终温淡的神情却愈发显得那气势冷贵逼人,“寻衅滋事,动手伤人,这些该怎么处理还用我教?”
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乔秘书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这时候闻言立马招呼着门外那一群保安跟着进去。
那些个保镖不过是听令行事,怎么处理无关紧要,她瞧了樊榆一眼,还是踌蹴着低声道,“聂总,樊小姐毕竟是……”
毕竟是樊天逸的千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事要是传到了樊天逸耳里,恐怕会不好交代。
倒不是忌惮什么,但终归会惹些麻烦。
于是她只能将目光投向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
言晏自然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五官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强调,“我没事,”手自然的挽上他的,淡淡的道,“不是来接我回家吗,走吧。”
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何况原本就不是多重的伤。
聂南深低头看她,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嗯,”他没有一句废话,搂着女人就往外走,嗓音清淡阴冷,“樊天逸的女儿不好好管教,自然有地方替他管教。”
言晏垂着眸,没再开口。
别人不敢的,不代表聂南深也不敢。
樊榆一张脸却因为他一句简单而不留丝毫情面的话语瞬间变得煞白。
乔秘书心底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动了她家聂总都舍不得伤的人,就算是樊家,那又怎样呢?
她抬脚朝那仍处于不可置信中的女孩儿走过去,腔调恢复了一贯的官方冷漠,“樊小姐,得罪了。”
刚才来的时候那辆黑色慕尚直接开到了教学楼下面。
聂南深一言不发的带着她上了车,打开空调,然后才扳过她的脸低头去看她脸上的伤。
有细细的血丝从白净的皮肤底下渗出来,他一双眉锁得尤其的紧,嗓音却是如往的低和温柔,“疼么?”
她摇头。
如果不是经过他的提醒,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磕了一下,确实不疼。
聂南深没搭理她,“先去趟医院。”
说着他就撤了手坐回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
言晏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不用了啊,”看着男人严肃的眉眼,“就轻轻碰了一下,不严重。”
她刚才用镜子看了一下,不过就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是还要回去试婚纱吗?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聂南深扭头看了她两秒,然后重新推门下车,言晏正想问他去哪,男人就丢下了一句,“在车上等我。”
大概猜到他是去做什么了,于是她也就安静的垂眸在车里等着。
没过几分钟,两辆巡逻车就稳妥的停在了教学楼下离他们的车不远的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