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颉蹙眉:“可惜了。”
可惜了?
有这样悼念自己老师的吗?
“可惜只剩你一人,没能手刃那老贼!”
王颉头一抬,眼中煞气爆发。
手中画戟一转,倒映着一月寒光,落在薛定脸上。
薛定大惊:“师弟你这是什么话?”
“汉奸,当诛!”王颉如是道,催马迫近。
薛定捏紧了戟杆,语速很急:“师弟!周彻以身入局,摧你王氏全族,害死王公!并州自上而下,人人皆为王氏不平。”
“他周氏弃你如敝履,你还要做他家的忠狗吗!?”
“周氏,一姓之朝;并州,是整个人汉人的天下!”王颉冷笑:“汉奸的理由,说服不了我王氏!”
他没有任何停留,胯下马越来越快。
方天画戟,也已抬起。
薛定大急。
可说什么都无用了,唯有抬戟迎接。
噗!
血光泼天。
薛定瞪圆了双眼。
咽喉处血管稀烂,血疯狂往外涌出。
无力倒地。
王颉捡起薛定的画戟,将其尸体钉在一颗粗木上。
上书七个大字:杀人者,并州王颉!
此刻的涅县城,也混乱成片。
因为前两城撤来的叛军到了!
涅县被迫开了城门,迎纳这些人入城。
大部分持继续后撤的态度。
毕竟韩雄都被周彻干挺了,就凭自己这群小杂鱼,拿什么去碰周彻?
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不准退!”
众人即将敲定时,一个乌延胡将走入场中。
他披着粗毛皮甲,面色彪悍,身后跟着几十个乌延武人。
座中汉人头领悉数起身,以拳抵胸见礼,随即慌张道:“朝廷势大,周彻宛如凶神,非我等能抵挡。”
“我们想退去羊头山,和左车骑将军共同防守,为你们挡在前头,抵抗周彻!”
来人不是所谓的左车骑将军,而是其人手下部将,闻言嘴角扯起冷笑:“用不着!”
他大步走了过来,一脚将坐在主位上的涅县令踹开,将脚搁在他的茶案上:“羊头山才多大?此地面南险峻,易守难攻,人太多反而添乱。”
“你们就在前面撑着,那条叫周彻的狗皇子要是敢围城,我们就沿山而下,袭其营盘,使他不能立足。”
“如此,方能为晋王稳住南边防线,静等大军抵达,明白吗?”
明白个屁!
话说得再好听,无非是让自己等人竖在前头做挡箭牌。
涅县令面露难色:“此计风险太大,况且如今上党诸城俱失,唯剩涅县一地,人心惶惶……”
砰!
那个乌延胡将一巴掌拍在桌上,盯着涅县令狞笑:“你在质疑车骑将军的决定?”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阐述实情。”
“行。”乌延胡将点头,冲他招了招手:“我方才没有听清楚,你过来再说一遍。”
涅县令走到他面前:“涅县实不可守……”
嗤!
乌延胡将忽然从腰间抽出刀来,另一只手则拽住了涅县令的头发。
涅县令大为惶恐,正要开口求饶,对方将短刀贴在他脖子上。
就像过年杀鸡那般,猛地划了一刀!
“呃——!”
涅县令两脚一伸,当即没了动静。
砰!
乌延人将涅县县令尸体撇在地上,将刀往桌案上一插,脸上满是快意:“还有谁有异议!?”
痛快!
在此之前,也就是并州还归汉人朝廷统辖的时候,汉人的地位是极高的。
而且在面对汉人郡守时,他们的汗王都需要持礼先拜。
汉人征讨某一处时,便会发出一道召令,征他们为义从部队,在前面负责开路。
不听话?
那强敌不打了,先收拾了你再说。
像西原这样的大国汉人灭不掉,灭你个部族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就算你跑得快,也可以焚烧你得草场,把你从西赶到东、一直赶到大海里去抓鱼;要么把你从南赶到北、赶到极北去喝西北风。
可就这几日,自打晋王上位,为了拉拢他们,乌延这些异族地位天翻地覆!
众人噤声,纷纷低头:“谨遵车骑将军命!”
“这就对了嘛!”
乌延将领咧嘴笑了起来,冲他们努了努嘴:“去,正好逃了不少人来,去挑几个丰腴点的大户美妇来。”
“记得啊,要白皙好看的,别拿衰货来忽悠我!”
“是!”
涅县南,丁斐一路奔袭。
在得知涅县状况后,他命所部褪去衣甲,换上叛军衣服,而后混入城中。
涅县正大肆收拢败军,根本没想到朝廷军一口气能追这么远。
毕竟,败军逃这么远是为了逃命,你们图啥啊?
“不对!”
在丁斐带着人成批入城时,还是被守城的曲侯察觉了。
这批人虽然面带疲色,但一个个眼神坚定,扫过人群时带着审视和杀意。
而败军是仓皇如鼠的,焉有这般气势!?
“反应不错,可惜,迟了!”
丁斐狰狞一笑,一刀将他面庞砍成两半。
脑浆像汤水一样泼了出来。
城内哗然而乱!
丁斐发兵猛攻,成功夺取涅县。
砰!
县寺大门,被他一脚踹开。
当中靡靡之音方止。
一个白皙丰腴的美妙妇人,正被一个胡人压在榻上。
听到动静,乌延人这才猛地回头,显然一愣:“你们是什么人?老子的人呢?”
扑通!
丁斐将头颅一掷。
身后的越骑营军士也将头颅抛出。
滚的满堂都是。
乌延将领喉咙一滚,手哆嗦着往腰边摸去。
这帮人给他的感觉,很像他以前接触的汉人——嚣张跋扈砍了他们几百年的汉人……
“六皇子麾下,领北军三校骑兵中郎将丁斐,并北军越骑营诸军在此。”
丁斐睥睨他一眼,扶着刀走了进来:“说吧,你是哪家的胡狗?”
“北……北军?哪个北军?”
“就是你认为的,打了你们祖宗几百年的北军。”丁斐冷笑。
扑通!
乌延将领扑通一声跪下:“汉军爷!俺是乌延部的。”
“小人有眼不识真神,是被韩问渠逼迫来此,这才冒犯了汉军爷的威风,爷爷高抬贵手,别跟我这样的牲口计较。”
“俺给爷爷磕头了!”
榻上刚被折辱的妇人,顾不得悲伤,呆滞当场。
——p:婚礼原因忙的不可开交,赶着更的……好像章节错乱了!我现在去改,今天熬夜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