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了,恐怕要花更多心思笼络人心。
而从杨文远和陈大娘子的表现来看,显然胡妈妈没有乱嚼舌根,而是安心受了华兰的安排,管园林去了。
这更是让华兰觉得亏欠。
华兰已经查看了府内身契,知道胡妈妈在老夫人的撮合下,同侯府账房里的一个小管事结了婚,至今已有十余年,膝下诞有一子一女。
这两人自然也是家生子。
男孩年长些,现在是汴京城外一处庄园的小管事,还未成婚。
女的名叫春桃,和翠蝉、彩簪差不多大小,如今是府上的二等女使。
这男的已然是一处庄园管事,那处庄园位置、产出都不错,日子过得比侯府管事说不定都舒心,华兰想着能给的恐怕只有赐一桩婚事
不过翠蝉已经约莫许给了长青,那人选只能从彩簪和其余陪嫁女使里挑了。
好在这事也不急,须得给胡妈妈那儿递个话,让那男丁自己拿主意。
其后便是那春桃了。
她这等年纪就当了二等女使,应当是受了她母亲胡妈妈的提携,于是华兰想着不必给太多,不然以后可不好办,因此打算让其领个管教女使的事,不过不是全权包揽,而是一小部分。
虽让李妈妈替换了胡妈妈,但华兰也不打算让李妈妈重新当“胡妈妈”。
而是将采买、园林看管、内院值夜管事、管教新买进的女使们等重要事项,各自让原本侯府的资深一等女使分开掌管。
李妈妈负责监查,华兰则是那个判官。
此举既能让自己轻松,又能笼络人心,再好不过了。
想清楚这些,华兰当即唤来李妈妈,让其日常和胡妈妈沟通交流时,可以把这些事慢慢提一提,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管胡妈妈接受与否,自己都于心无愧了。
而这时,杨文远也披着蓑衣回家了。
刚好堪堪能陪华兰一起睡个迟些的午觉。
午后,雨势停歇。
和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织锦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此时侯府书房内。
杨文远坐在书桌前,照例拿着长柏抄录好的庄学究课上所讲,细细研习。
华兰则在旁侧,拿着厚厚的账册,同在聚精会神的细看。
屋内寂静无人语,唯有书册扉页翻动的摩挲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太阳西落。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院落,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辉。
待得光影撒到书页,杨文远突然若有所感。
举目望去,只见此刻的华兰背对着阳光,身后满是金芒,如同一株香气幽微却又绵长的花卉。
华兰似乎也是有所感触,迎面迎上了杨文远的目光。
“怎么?我脸上染了墨渍?”
华兰下意识将拿着毛笔的右手远离,左手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杨文远笑着摇了摇头,只说道:
“没什么,我是看差不多到饭点了,问你饿不饿?”
华兰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头朝窗外望去,待得余晖满脸,这才发现已然日落西山。
又转头看了书桌上许多茶水点心,奇怪道:
“我们下午吃了这么多东西?你现在还饿?”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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