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缓顺着周游的话问道:“原来边军早有防备,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周游笑着解释道:“嘉宁二十四年,景朝兵临固原,他们先是在屈吴山子午河源头埋下数百牛羊尸体,又于井中投入砒霜,我固原边军被围两个月之久,还好援军及时赶到,我等与景朝天策军决战屈吴山,侥幸得胜;嘉宁二十八年,景朝故技重施,想要以金汁污了城中井水,结果被我等提前发现。”
周游笑着继续说道:“至此之后,我固原边军便在砒石贩子和倾脚头里安插了眼线,以防景朝贼子卷土重来。”
他解释得足够详细,不管真也好、假也罢,有了台阶,太子就必须要下。
太子笑着说道:“难怪阁老们称赞胡将军,果然带兵有方。”
胡将军没有看太子,而是看向羽林军中,先前被陈迹捉住的那名边军甲士:“太子殿下,不知我这部下犯了何事,为何被羽林军的将军们押解着?”
太子斟酌片刻,最终决定如实回答:“回禀胡将军,先前我等让他带路来莎车街,他却故意将我等带去库勒街,还想要来莎车街通风报信。我猜想他是景朝军情司安插在边军的谍探,所以将其拿下。”
周游忽然说道:“那便将此人交予我边军吧,我们定会仔细审讯,查出他背后之人。殿下乃千金之躯,羽林军又是御前禁军,想必对刑讯逼供这等腌臜手段不甚熟悉。”
李玄心中一惊,下意识转头去看太子,周游这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若把边军甲士交予对方或许对方今晚就会让那边军甲士“畏罪自杀”。
可是……两侧屋脊上伏着数十名弓手,莎车街外还不晓得藏着多少边军,他们不得不交。
下一刻,太子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交给周将军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这里便交给诸位来打扫?”
周游拱了拱手:“今夜辛苦殿下了,还请殿下早些回都司府歇息,这里交给我等即可。”
话音落,屋顶的弓手收了弓,消失在屋脊背后。
羽林军悬着的心突然放下,可又感到一阵奇怪:边军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太子轻轻一夹马肚子,策马缓缓往前走去。
狭窄的街道里,一步、两步、三步……太子与胡钧羡、周游二人慢慢擦肩而过,彼此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没看对方一眼。
当羽林军全部经过胡、周二人身边后,他们背后响起零碎的马蹄声。李玄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