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那里傻愣着,但老师又重复了一遍,说你跳下去吧,你跳下去我就教你你想学的,你如果有这么大的决心要成为一个忍者,那是因为你怀着巨大的心愿。如果这个心愿不能大到让你为它付出生命,那你还是别学这门古老的技术了。”
“……后来呢?”老唐低声问。
“后来我就跳下去了,但我没被摔死,下面也不是煮沸的汤锅。在迷雾之中放着一张安全网,我被那张安全网接住了。”
酒德麻衣轻笑了一下,“然后我躺在那张网上,像是一只仰望井口的青蛙那样看着天空,傻子一样开始笑。这个时候轮到老师诧异了,他问我说,你为什么笑呢?十个想学忍术的人只有一个敢跳下来,而那个人发现自己通过考验死里逃生之后都会后怕得号啕大哭。”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什么都没想,我笑只是因为躺在这里很舒服,云雾在我上面和下面流动,我仰望天空。老师沉默了片刻之后说,看来你的心愿比我想得还要大,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忍者……但你有一天只怕会因为那个巨大的心愿死去。”
酒德麻衣摇了摇头,“可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有什么心愿,我笑只是因为躺在那里很舒服,在我的上面和下面都有云雾流动,我仰望天空。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猫一样的智商,在对着认识或者不认识、见过又或者没有见过的东西哈气。”
“恍不觉梦,流离之人,追逐幻影,弃友弃人。”老唐轻声开口,念诵着描绘迷离的俳句,“是这样对吗?”
“我不喜欢最后一句,”酒德麻衣摇头,“所以我做了改编: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所以流离之人其实只是在对着幻影哈气吗?”老唐笑。
“嗯,只是在对着幻影哈气而已,智商低得跟猫有一拼。”酒德麻衣点头。
“不对着猫粮哈气就已经是巨大进步了,猫怎么能比得上你?”老唐耸耸肩,“要按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得是只耗子了。”
“你可是青铜与火之王,所有初代种当中的兄长,未来的新龙皇,谁会说你是耗子?”
“你忘了?我在猎人网站上的id是‘蝙蝠’,换句话说就是长了对翅膀的耗子,而且当年在布鲁克林大啃临期三明治的时候,我可没觉得自己是青铜之王。”
说到这里时老唐也绷不住笑了,他摇摇头,笑容里满是感慨:“他妈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蹲点去买临期三明治,没钱的时候还会去排队领救济餐……
“一个亚裔混在老黑跟老墨的队伍里,白天四处排队打野,勉强混个饱腹;晚上还好点,能回出租屋裹着破被子睡觉,不用担心贞洁不保也不用去桥洞底下盖小被。当然,这是运气好的时候。”
“怎么还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运气不好的时候,白天打野点没野怪刷,要么刷的那点小怪还不够排队的热量的;白天要是没吃饱,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饥寒交迫,外面轻轨上列车一阵接一阵响,刚刚睡着就被吵醒,只能重新睡觉,再睡着再被吵醒,如此循环往复。”
“你不是顶尖猎人吗?连我都知道布鲁克林区的蝙蝠是个好手,随便接个大单子就能潇洒一段时间了。怎么给你过得这么穷困潦倒的?”
“但问题是,在成为猎人之前,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老唐很是感慨,“我从福利院离开的时候像是一条刚刚学会了所有捕猎技巧顺利毕业的野狗,要在布鲁克林这片荒野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地盘,但布鲁克林区迎头给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得人仰马翻。
“后来当了猎人还要好一点,但其实我是那种存不住钱的类型,跟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很快就会把钱花光,有一次我决心存下来一点钱,在布鲁克林买个房子住下来,给我的那帮狗兄弟们找个大一点的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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