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萧宝镜不怕他。
她“啪”地合上书,凑到烛台前:“我烧死你。”
眼见火苗即将窜过来,《论语》突然剧烈晃动,随即“砰”地一声钻出个青年儒生。
青年生得面阔口方浓眉大眼,穿黑白间色褒衣博带,脑袋上没戴儒巾,反倒戴了个鲤鱼灯做的小冠,两根鱼须末端一闪一闪发出亮光。
他颤颤指向萧宝镜:“汝这女娃娃好狠的心!”
萧宝镜好奇:“你瞧着年纪不大,怎么讲话文绉绉的?你住在这本书里面吗?你是什么人?”
青年明显得意了起来:“吾乃正元元年新科进士,季徵言是也。”
“还新科进士呢,你连《论语》都读不明白。”
季徵言急了:“分明是汝胡言乱语,曲解文章,强词夺理!汝若不信吾之言,可请人品评汝与吾之对错!”
萧宝镜想了想,认真道:“那咱们把各自的翻译都写下来,明天请卖货郎品评对错。”
季徵言没有异议。
两人各自在纸上写完了翻译,萧宝镜又试探道:“对了,你说你是正元元年的新科进士,可如今已经是正元二十年,你……”
萧宝镜欲言又止。
他成了精怪,是因为他死了吗?
死在了哪一年?
又是怎么死的?
他看起来……
好年轻呀。
青年垂着头,鲤鱼灯小冠光影暗沉。
四周的空气突然急剧变冷。
阴风陡然灌了进来!
室内的几盏橙黄烛火被尽数吹灭。
昏暗惨白的月光里,萧宝镜看见季徵言的褒衣博带被风鼓起,无数冰冷的水渍从他身上滴落蔓延,货篓里的杂物拼命摇晃,院子里的芙蓉花尽数低头,角落里的窈窈抱着身上的嫩芽缩成一团。
季徵言抬起苍白的脸,猛然伸出乌青锋利的五指,似要拧断萧宝镜的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