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硝烟漫过南宫废墟,刘协垂眸望着胸口狰狞的青铜脉络。贾诩捧来的铜鉴里,倒映着半人半械的诡异身躯——左臂爬满齿轮纹路,右肩残留着犁弩贯穿的豁口,细小的青铜触须正在血肉间游走修复。
“陛下,邺城送来的墨家髓液。"孙嬬掀开玉匣,暗红液体在琉璃盏中泛起星芒,"张郃将军说..."
"说这是三百墨冢人牲的心头血?"刘协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琉璃盏边缘,"当年光武帝饮鸩止渴,朕倒是要尝尝这墨髓滋味。"喉结滚动的刹那,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整座洛阳城的耕具竟同时嗡鸣。
老宦官跌跌撞撞冲入殿内:“陛下!东郊农人...农人的犁头在渗血!”捧来的曲辕犁上,青铜纹路正渗出暗红液体,与刘协饮下的髓液如出一脉。
刘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三日前在邺城地宫看到的壁画——墨家矩子以血饲器,万民耕具皆是血脉延伸。掌心按在琉璃盏底的瞬间,千里外的益州江神庙突然震颤,刘循手中的矩尺迸发青光。
"传旨。"刘协扯开衣襟,任由青铜脉络爬上脖颈,"命各州郡即日起收缴旧式农具,着将作监..."他的声音突然卡在机械转动的喉间,孙嬬的鎏金匕首已抵住心口齿轮:“陛下当真要把自己炼成机关傀儡?"
烛火在铜鉴上投出扭曲人影。刘协缓缓转动脖颈,齿轮咬合声似笑非笑:"孙姑娘不妨猜猜,此刻是朕在说话,还是这墨家星图在借朕之口?"
未央宫前的青砖地浸着晨露,刘循跪在阶下时,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正被青铜脉络割裂。昨夜益州突降血雨,三千新铸的景元犁在雨中自燃,火中浮现的竟是刘协半人半械的身影。
"少公子可看清了?"贾诩的银杖点在刘循背脊,"那些犁头烧出的星图..."
"是墨家量天尺的轨迹。"刘循忽然仰头,袖中滑落的矩尺直指殿内,“陛下可知昨夜洛阳城外发现殉葬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