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困。
饥。
乏。
昨日先是一日大战,其后又在狭长简陋的栈道上追了一夜,莫说是普通将士,便是曹真这个大将军,此刻也几乎到了人体的极限。
而初春的山谷本就冷极,太白山冰雪消融带来了庞大的水气沉降,使得逼仄的两山雾海蒸腾,又使得仲春的寒冷更加浸入骨髓。
一阵踏踏马蹄声传来。
一骑穿透谷底不厚不薄的白雾,出现在曹真百步之外,又下马疾奔到曹真帅纛下。
“大将军!俺家校尉张虎让俺来跟大将军请示。
“太冷了,将士们已经快撑不住了,能不能让大伙都稍作休息,烤烤火,吃口干粮再继续追?”
“前面什么情况了?”曹真皱眉相问,言语间也失了些许中气。
他未曾加入战斗,但这种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困乏与饥寒都已经让他几乎无法抵抗,更何况追击一夜、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张虎、路蕃等前部?
“禀大将军,蜀贼后部已经退到前方五六里处,但仍在结阵缓退。
“俺家校尉与路校尉、乐司马三部人马一直紧咬不放。
“蜀贼有一些老弱伤残和负责转运的民夫跑不动了,献降授首。
“咱们将士一路上夺了许多辎重粮草、甲胄刀枪!”
听到此处,曹真再次一皱眉头。
“军师,你想到了什么吗?”他看向困乏得脸色发惨的军师杜袭。
杜袭如何不知?
“当年太祖武皇帝与袁绍河北初战,绍将颜良既为关羽所斩,白马之围得解,太祖遂徙白马之民南还。
“袁绍则遣文丑与刘备共将五六千骑,步卒数万来追。
“太祖诸将皆以为当速还营,唯谋主荀公达献计,令弃粮草辎重于道路以诱之。
“于是来追之敌果然不追,竞取辎重甲兵。
“太祖乃纵六百骑反击,斩绍将文丑,获生无数,绍军震恐。”
曹真听到此处缓缓点头,随即对张虎亲兵下令:
“命你家校尉衔尾直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