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两万四,老张说他媳妇住院了......"
我掬起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衬衫前襟。去年这时候,店里单月营业额还能冲到二十万。如今展示柜成了陈列苦难的博物馆,每扇门都刻着失败的证据——那扇烤漆门是给烂尾楼供货被跑单的,那扇装甲门是电商价格战压垮的,还有那扇贴着"已预订"却永远等不来主人的子母门。
傍晚下起暴雨,建材市场成了钢铁坟墓。我瘫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听着卷帘门被雨点砸得砰砰作响。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网贷平台的自动扣款通知——今日还款失败,可用额度已冻结。
突然响起的砸门声惊得我滚落床下。老周浑身湿透闯进来,怀里抱着个淋湿的纸箱:"王总,德邦物流把上个月订的密封胶退回来了!说我们欠了四万货款......"
我盯着纸箱上猩红的"拒收"印章,突然笑出声。这笑声在空荡荡的展厅里撞出回音,吓得老周倒退两步。三个月前,我还在为拿到德国诺托五金代理权沾沾自喜,现在连三块钱的密封胶都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深夜两点,我被自动饮水机的加热声惊醒。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excel表格里密密麻麻的红色负号像淌血的伤口。当看到"员工五险一金欠缴6个月"时,胃部突然抽搐,酸水涌上喉头。
窗外闪过货车远光灯,刹那间照亮堆在墙角的镀铜门把手。那是给碧桂园样板间特供的配件,现在裹着塑料膜在阴影里发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