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是看上了他家的贩盐生意吧?”
郑翊不慌不忙地取出两张治瘴传单,环顾众人开口:
“黄县丞一心想为琼州百姓,治理肆虐多年的瘴气。
“而陈家把控着本地诸多资源,行事又多有独断,若不加以制衡,黄县丞的治瘴大计根本无法施展。
“所以,他才将砝码投向我郑家。”
郑家诸公你传我我传你,将那三十六个字的童谣传看一遍。
递到二叔公跟前时,他一把推开,神色依旧狐疑:
“翊儿,不是二叔公不信你。
“历来到琼州任职的官员,十有八九都是被贬外放,没见过几个真心做实事的。
“区区一个县丞,就能有如此大的抱负?”
族中长辈纷纷点头,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敲地道:
“我看那黄巢小儿,分明是来者不善,另有所图!”
郑翊见状,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说道:
“您老可以对我存疑,可卢使君呢?”
“哪个卢使君?”
“岭南节度使,卢钧。”
郑翊挺直了腰杆,神情中隐隐透露出几分自豪。
他绘声绘色地向郑家的这些长者,复述起卢钧写给黄巢的亲笔信。
信中明确要求琼州、崖州、儋州、振州等地的刺史及下属官员,务必全力配合黄巢治理瘴气一事;
而且卢钧还特意提及,将在两个月后亲自登岛,检查进展。
看着族中老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郑翊按捺着心底的得意,继续道:
“除此之外,不仅澄迈县丞是今科状元郎,就连新来的县令李景让,亦是不久前位居礼部侍郎的高官。”
郑家二叔公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
“翊儿啊,我看你是被北方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且不说卢钧的亲笔信,在岛上能管几成用,就单单说说这李景让;
“堂堂礼部侍郎到偏远下县当县令,官位分明一落千丈!
“还有黄巢,他这个状元要是真受朝廷重视,又怎会派到岛上来?”
一众族中老者听了,都觉得二叔公这番话有理有据,又准备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沉默许久的郑汪轮却突然开口,沙哑着喉咙道:
“倘若并非被贬呢?”
老神在在的郑勤也适时睁开眼,为儿子捧话:
“大郎,你见过世面,有话直说就是。”
族老们这才想起,此子是郑家唯一去过长安的存在。
于是,他们的眼睛齐刷刷聚焦,期待能从其嘴里听到点独到见解。
“儿子怀疑……”
郑汪轮微微眯起双眼,搁在茶几上的右拳下意识握紧:
“他们是来澄迈养望的。”
“养望?”
郑勤听到这两个字,心领神会,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可他得照顾其他族老,遂问道:
“何为养望?怎么个养望法?”
郑汪轮坐直了身子,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所谓养望,就是在地方当官时,快速做出些政绩,积累起声望;
“而后被破格提拔到,按正常晋升规则难以企及的高位上。”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在长安时的种种;
如每一个历经世事的人那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