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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内。
约五个时辰前。
陈延雷呆呆地看着陈延风,木楞良久,才问:
“大哥,你不是北上潮州,去找符家讨要说法了吗?”
“钱没带够啊。”陈延风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让你,代为转交林大娘子的信呢?”陈延雷的声音有些发抖。
“急什么,等我把钱带够再去啊。”
陈延风大大咧咧地走进弟弟卧房,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痛饮了几口,才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潮州那地方,小娘子的价格有多便宜,我正好顺道多买几个回来,给你和大翁当暖脚婢……”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嗐,岛上睡觉哪还需要暖脚?别怕弟媳嫉妒,你不妨都收了,只管给我多生几个侄儿子——”
陈延雷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房门前,将门重重关上。
随后走到陈延风面前,抬手便给了大哥一记响亮的耳光。
陈延风被打得一愣,连脸都没捂,只是呆呆地望着弟弟。
陈延雷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他另一侧脸上。
陈延风的眼神终于变了。
从茫然变成了惊恐。
他捂着脸,声音有些发抖:
“延雷,出什么事了?”
陈延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
“我让你三日前离开澄迈,装作去潮州向符家讨要盐货,是为了保你!
“可你……你居然这么蠢,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陈延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保护我?为什么要保护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延雷没有回答。
他原本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
首先,他假意配合黄举天的提案,以此麻痹对方,换取陈延风的行动自由——
三日期间,黄巢想必会派人盯守陈家,陈延雷无法提前走脱——
接着,由盐场管事的监工头子,暗中对儋州盐工散布谣言,谎称澄迈县丞要强加盐税;
而增加的税额,不得不从主家,层层摊派到底层盐工头顶。
为确保进展顺利,陈延雷还吩咐监工头子,将组织闹事的任务,交给最初收买的、本打算冲击澄迈县衙的四十七名盐工;
由他们带头,于今日上午领千余人,从盐场直奔州府讨要说法。
同时,陈延雷还联络了在州府当差的陈表兄,提前一个时辰出城,前往澄迈请援,目的是调走黄巢与崖州州兵。
按陈延雷的设想,黄举天不可能不优先救援王弘业。
只因黄举天得罪过中枢宰相,如今能将他拉出琼州这片穷山恶水的上官,只有王弘业与卢钧。
而王弘业将崖州州兵的指挥权交给黄举天,说明黄举天已经在王、卢两名上官中做出了选择,成了王弘业的党羽。
黄举天为表忠心,紧紧抱住王弘业这尊靠山,理应亲自带上所有人马,前往琼山县救援。
一旦黄举天的大部队离开澄迈,陈延雷将立刻对陈家大翁陈明利害;
待说服祖父“自愿”配合后,陈延雷将带领陈家十余私兵,冲破黄举天留下的人手看管,于崖州北部登船前去广州。
黄巢也许会事先封锁渡口。
但林家的船队,却不全受官渡限制。
林家欠他一个人情。
陈延雷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