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哭半宿,一哭哭半宿……”
“打住打住。”
试问在陈家巷住过的人,谁不知道陈平安多能哭。陈敬时果然不堪威胁:“真是怕了你了。”
于是他继续道:“因为尸体完全腐坏,无法辨认身份,只有身量和衣着与小孟氏一致,孙知县将尸体收入殓房,传唤当值的丫鬟小厮依次过堂,一番威胁恐吓之下,确定了陈平业杀妻的事实,并将他收监。”
陈平业称孟婉不守妇道,在室时与人通奸。孟婉身边所有丫鬟却众口一词,否认孟婉生前与人有染。
恰在当时,省里传出风声,分巡道即将下地方巡视,各府州县有待决之悬案,应从速处置,勿怠勿隐。
郭知府便下来施压,命孙知县务必在省官员下来之前结案。
孙知县觉得此案疑点重重,不能急于判决,郭知府索性带仵作来到县衙,先是催促孟家签下了辨尸的文书,证明尸体是孟婉无疑,然后命仵作直接剖开了尸体的腹部,竟果真从中取出一个刚刚成型的婴儿。
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就这样办成了铁案。”陈敬时道:“府衙判定小孟氏在室通奸,只判了陈平业徒刑两年。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孙知县、我,还有你爹,都曾试图翻案,省里也真的派人下来重新重审卷宗,可是人证物证俱全,最后不但维持原判,还问罪于县里,我们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室内静的出奇,只有通红的炭火劈啪作响。
阿蛮问:“孟婉真的不可能与人通奸吗?”
“绝不可能,孟家重名声,女儿及笄后就呆在绣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女则》、《女儿经》,纯洁得像一张白纸。”陈敬时道:“但凡见过她的人,都敢为她担保。”
阿蛮点点头,又道:“我记得我娘怀弟弟的时候,四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陈敬时道:“大雍女子衣着宽大,四五个月不显怀十分正常。”
阿蛮道:“所以,那具女尸并不一定是孟婉,可能只是一个无辜的孕妇,对吗?”
平安惊讶地抬起头,阿蛮这话话如醍醐灌顶,将整个案件解释通了。
陈敬时道:“对,我们都曾这样怀疑,连孙知县也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孟氏’,不过毫无线索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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