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轻声道:“姑母,语妺为您上药吧。”
太后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寝宫内一片静谧,祝语妺的动作轻柔,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她声音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祝语妺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将药膏涂抹在太后的太阳穴和人中处。
药香弥漫开来,带着一丝丝清凉,似乎能驱散所有的烦恼。
“自从景臣入朝,哀家轻松了不少。”
太后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欣慰。
“许多积压已久的政务,都被他处理得井井有条,这孩子,确实有几分本事。”
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祝语妺的心,却猛地一沉。
太后这是在夸赞祝景臣,还是在敲打她?
她不敢多想,只能低眉顺眼地附和。
“景臣一向聪慧,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他的福气。”
她声音柔顺,听不出半点异样。
太后微微颔首,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对了,哀家听说,柳家那位老丞相,最近似乎有回京的意思?”
太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祝语妺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道,太后这是让她除掉柳家的人。
柳家老丞相,是先皇后柳守拙的父亲,也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若是回京,必然会搅动京中局势。
若是往日,祝语妺定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任务,想尽一切办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但今日,她却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谋略,在这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后娘娘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祝语妺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后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嗯,哀家自然相信你。”
太后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是累了。
祝语妺松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离走出慈宁宫,一阵寒风吹来,祝语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都湿透了。
回府的马车,辘辘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车轮碾过石板缝隙,发出有节奏的“咯噔”声。
这声音,平日里听来只觉寻常,此刻却像是重锤,一下下敲击在祝语妺的心头。
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暖炉,指节泛白,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反而觉得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
像是要把她冻僵,冻成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熟悉的人群。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是,祝语妺却觉得,这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陌生得让她感到茫然。
她突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所拥有的一切,似乎都与“祝”这个姓氏紧密相连。
她的荣华富贵,她的权势地位,她受到的所有优待……
都是因为,她是祝家的女儿,是太后的侄女,是未来的永安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