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只信奉己身?”
季惊秋摇头:“我自然最信自己,但同时我也相信着这世界存在某种‘神性’,它是冷漠的,也是热情的,它不会给予你安平的许诺,只是静静陪伴着你,注视着你走过人生的不平处,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你神启,告诉你希望就在前方。”
“这是……神?”宁鸣生不染尘埃的眼眸中,首度掠过了疑惑,他轻声道,“抱歉,季师弟,我不能理解你心中的神。”
“没事的,有时候不懂是好事。”季惊秋安慰道。
他很清楚活着有多难。
此刻间他回首往事,某些时候真的是纯靠自己撑下来的吗?
这一刻,季惊秋似乎察觉到了冥冥中的某些目光的注视。
他若有所思。
或许的确有存在于冥冥中的神性,在过往关键的时候“扶”了他一把。
它从不许诺,只是静默地陪伴,证明着希望的确就在眼前,只要他愿意走下去。
“未来的我败了。”宁鸣生深深看了一眼他,道,“季师弟,希望你能胜现在的我。”
仅仅是这一句中透露的信息,就足以令人心神震动。
为何此刻的宁鸣生,已经看到了未来之败?!
然而下一刻,他丝毫没有给他人思考的余地。
宁鸣生的眉心处,一簇火光照亮,仿佛神火跳动,熊熊燃烧,连周遭天地间的法理秩序,都被这道神火煅烧,融入其中。
他终于在此刻间展露了自身无敌的本质!
在这缕神火的焚烧下,莫说其他人,明妙音的天人合一也是根本无用。
哪怕能短暂身化天地,依旧不敌此人能焚尽天地法理的神性之火!
……
“这是什么手段?!为何我看不懂?!”
灵界中,一位天人目光骇然,只觉此生观念都被颠覆。
对方的手段不是道场,也非法身,更没有进入天人合一的境遇,却偏偏视天地法理如薪柴,点燃薪柴,化为己用。
震惊的不只是他,绝大部分天人都未曾看懂宁鸣生的手段。
这何止是无敌,简直是无解!
天人神通广大,却也是建立在对天地法理的绝对掌控下。
无论神通还是道场,也都是沟通外天地,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而宁鸣生却能无视一切法理之力,甚至反将其化作薪柴!
他若是踏入天人,岂不是能秒杀所有天人武者?!
许久后,有强者幽幽叹道:
“上触道德,下掌法理,他于神游一境,已然开道而行。”
“说他是少年宗师,都是看轻了他。”
有强者补充道:“此人后来所开之道,名为‘焚我’,号称以天地万物为薪柴,点燃真如自性,最终要锻造唯一神座。”
……
“好。”
季惊秋平静给予回应。
他身周虚空被朵朵无根的婆罗花占满,卷起千堆雪,身后点亮如大日的心灯中,一株菩提扎根,在迅速成长,清净自生,洒落琉璃清光。
一念清净,福生无量。
宁鸣生轻声道:“原来季师弟走的是这条路,我曾经见过一人,与那人相比,季师弟所走的是相似却相反之路。”
“宁师兄说的是谁?”
宁鸣生不答,反问道:“季师弟,你们这一脉说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可为何众生依旧在苦海中,不得超脱,见不得如来?”
这一刻。
无关其他,两人之间是万古碑之争,更是道途之争!
季惊秋也不答反问:“宁师兄,你知道佛在何处吗?”
宁鸣生沉吟道:“佛在心中?”
“你错了。”
季惊秋淡然踏前,
“佛在眼前。”
“众生见我,即见如来!”
话语落下。
季惊秋心田中那株并蒂莲,于此刻间盛开绽放。
见得心中如来,即见大道。
宁鸣生瞳孔微缩。
与季惊秋在他身后看到了一枚孕育着神祇的神胎之景相似。
此刻,他也看到了季惊秋身后绽放的一缕……
无量光!
那是诞生于此世最初之光,是宇宙开辟、万物初生的一切精神本源,照见一切法,亦能照见天地无疆。
季惊秋的每处窍穴、脏腑,皆有一朵婆罗花绽放,满溢琉璃清光,竟是汇成了一方琉璃佛国,短暂撑起一座内天地!
他的身形暴涨,仿佛与天齐高,那是他的法相,无面无相,就像一张没有落墨的空白纸张,邀请所有观者自行落笔,将自己的心相投射其上。
众生相。
他心念通明,于此刻间凝聚自身法身,请法身坐镇内天地!
下一刻,季惊秋伸手向刀鞘,动作似慢似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修长如玉的五指握住了青主的刀柄。
他抽刀往上,爆喝道:
“这一刀,是为立道之刀!也是众生求活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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