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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瞅了眼闺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再见到跟在姬毓秀身后的男人,她又止住了话语,看向了客厅里走过来的李学武。
李学武很少把工作带回家里,单位上的人也从未找到家里来过。
今天姬毓秀带着生人来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这么的贸然。
“不好意思啊——”
姬毓秀笑了笑,走进来解释道:“突然有个紧急的案子,想跟二哥问问情况。”
她介绍了身后跟进来的男人,道:“这是北新桥派处所的所长,段又亭同志。”
“李处长,不好意思,叨扰了。”
还没换韩建昆帮找的拖鞋,站在门厅里的段又亭便同走出来的李学武打了招呼。
李学武点点头,眼里虽然带着诧异和意外,但还是招呼道:“老段啊,稀客。”
“吃晚饭了吗?”
顾宁拉着还要开枪的李姝,轻声关心了姬毓秀一句,是见他们这么晚还匆匆赶来。
姬毓秀也正如她猜的那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午出的案子,一直忙到现在,都忘了还没吃饭这件事了。”
“李宁在楼上呢,我带李姝上去换京茹下来,”她拉了拉姬毓秀有些凉的手,说道:“要照顾好自己啊。”
“谢谢二嫂——”
姬毓秀笑着逗了逗冲她开枪的李姝,很是欣喜地道了谢。
“来,进来坐——”
李学武招呼了段又亭进客厅,同时叮嘱韩建昆倒热水就成,一会儿还得吃饭呢。
段又亭却是真不好意思了,他真没想这个点来打扰李学武的,可案子赶在这了。
“不好意思啊,还麻烦您。”
他看了看姬毓秀,本来想婉拒的,怎么好意思在这吃饭呢。
可姬毓秀答应的痛快,他这会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所以脸上全是尴尬。
“到家里了,还能让你们饿肚子?”
李学武没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在意,坐下说话。
——
姬毓秀带着案子来的,只同顾宁说了两句,便跟着来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二哥,北新桥出了个命案。”
她一坐下,便开始介绍道:“死者是老乒圈子里的头头,叫谢前进。”
“领导,饭菜有什么要求吗?”
秦京茹从楼上下来,路过客厅的时候问了一句。
“简单点就行啊,”段又亭主动开口道:“谢谢您啊,我们赶时间,一会就得回去。”
“下点挂面吧,咸卤。”
李学武点点头,交代道:“咱家还有咸鸭蛋吧,给他们热两个。”
“不用那么麻烦的……”
段又亭还想客气,李学武这边则点了点姬毓秀,说道:“谢前进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前年在冰场上惹事的就是他吧?”
“没错,就是他——”
姬毓秀点头,确认道:“我们勘查了现场,也给在场的人做了笔录。”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起蓄意报复,行凶者怀疑是顽主张建国。”
“嗯——”李学武并未意外,听到是谢前进出事了,便想到了上周末的遭遇。
他点点头,示意了姬毓秀继续说。
“今天下午,谢前进同朋友一起在北新桥的公园玩,突然就遭遇了袭击。”
姬毓秀沉着地介绍道:“他的同伴,也就是目击者称,张建国带着人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蹿了出来,目标直指谢前进。”
“而且他们配合的很是默契,在用叉子行凶过后,有序地逃离了公园,并不恋战,甚至都没有抢地上的衣服和车子……”
“这算什么表述?”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他们这是把法律当儿戏了,眼睛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个圈子闹的很厉害,主要矛盾就在于抢衣服和自行车。”
段又亭开口介绍道:“分局那边已经做了安排,提醒了他们要注意尺度。”
“只是没想到张建国这么野,竟然敢下死手。”
“他就是在报复啊。”
李学武皱着眉头,把童言的事讲了一下,也讲了卫国和张建国等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他不愿意搀和这两个圈子里的事,都是一群小玩闹。
说意气之争都是扯淡,完全是躁动的青春无处发泄,矛盾演变成了仇恨。
“我们这边还没有了解到这一情况。”
段又亭皱着眉头讲道:“如果牵扯到了您刚刚提到的这个情况,那案子就复杂了。”
他看了看姬毓秀,说道:“我们得跟领导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交给刑侦来办。”
“我怀疑张建国不会满足和放弃,这是他报复的第一起,还会继续针对老乒圈子发起报复行动的。”
“你们是在找张建国?”
李学武打量了段又亭一眼,说道:“那又怎么来了我这?”
“这个……”
段又亭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姬毓秀。
姬毓秀则开口解释道:“我们了解了一下两边圈子里的情况,有人说赵老四或许能找到张建国的具体位置,所以……”
“那就直接传唤他呗。”
李学武瞅了段又亭一眼,只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真当自己是秦桧了。
赵老四只是俱乐部的一名职工,有问题接受处理就是了,他哪里会干预执行呢。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不是宰相,门前也没有七品,九品都没有。
“是我坚持要来的……”
段又亭刚想解释,便见李学武已经抄起了电话,要了俱乐部的方向。
同在东城,虽是夜晚,接通的倒也快。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赵老四的声音,今晚他没敢回家,就住在了值班室。
值班室的电话也不是谁都能接的,要不怎么说接通了就是他呢。
当李学武问起张建国的情况时,赵老四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赵老四在电话里满嘴苦涩地解释道:“自从周末那天,我就没敢回家,更是连大门都没敢出去,一直在俱乐部来着。”
“今天还是有人来报信,我这才知道出了事,我上哪知道他的去向啊。”
“可能的藏匿地点呢?”
李学武已经相信了他,赵老四全部身家都牵扯在俱乐部身上,他不敢欺骗自己。
尤其是为了一个疯狂的张建国,他更明白这不值得。
所以怀疑的废话就不用问了,直击主题地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他有哪些可供短暂休息的住处,或者亲密的朋友。”
“就闫胜利他们几个,但您也知道。”
赵老四在电话里直白地讲道:“这些人都参与了案子,一定不会留在家里的。”
“这几个人就甭想了,但能想的就太多了,他要藏起来,没人能找得到。”
“行了,我知道了。”
李学武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所以问也没再问,只叮嘱道:“有什么情况联系北新桥派处所,找他们所长就行。”
……
“他说不知道。”把电话放好,李学武看着段又亭讲道:“他一直都在俱乐部上班。”
“唉,我也是心存希望。”
段又亭已经相信了李学武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讲的情况你了解吗?”
李学武看着他说道:“顽主的情况和规矩比较特殊,他有可能在城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他是顽主,就有人收留他过夜。”
“刷夜嘛,我知道,”段又亭点点头,讲道:“我们掌握了这一情况,正在加大宣传力度,强调他的危险性和藏匿的罪责。”
“没用的,”李学武微微摇头,道:“顽主要遵纪守法,就不叫顽主了。”
“况且刷夜的原则是半夜去,起早走,连当事人和当事人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他看着段又亭讲道:“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