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卡在第三响。
苏玉晚跪坐在合欢被上,嫁衣下摆浸透了粘稠的黑血。两个时辰前还掐着她脖颈说要"验货"的右手,此刻正以诡异的弧度反折在枕边,指甲缝里卡着半片螭龙玉珏——与她三年前灭门夜在凶手靴底刮下的纹路分毫不差。
"少夫人,该饮合卺酒了。"
春杏捧着鎏金酒壶的手在颤,壶嘴磕碰白玉杯沿的声响像极了暗卫营的刑具相击。苏玉晚的余光瞥见铜镜,左肩淤青正从紫红转为墨蓝——这是中了鸠羽蛊的征兆。当年验尸时,那些被毒杀的细作尸体便是这般变色,只是这毒发作该要十二时辰,而淤青形成不过两个时辰。
烛芯炸裂的瞬间,三根牛毛针钉入春杏咽喉。苏玉晚佯装惊惶跌倒,染血的玉珏滑入地砖缝隙。当大夫人带着家丁破门而入时,她的银簪正巧挑开春杏衣襟——尸身胸口赫然烙着沈府暗卫的鹰隼纹,锁骨处还残留着昨夜替她梳头时的茉莉头油香。
"克夫还不够,连暗桩都要除?"大夫人的鎏金护甲划过她脖颈,龙涎香里掺着西域血葵的涩,"拖去柴房!"
三更梆子响到第七声,柴房梁上垂下第十根蛛丝。苏玉晚扯下十二根发簪拼成北斗状,第七根银簪刺入东南角地砖时,青石板浮出荧光星图。腐臭味涌出的刹那,她的缠足布已绞住密道口的青铜蟾蜍——兽瞳里嵌着的,正是春杏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