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惠,索性也不想了。
他此番叩阙觐见的初衷已然实现了不是?
况且,在自己不被满朝公卿所喜的情况下,蒋济竟愿意主动提点一声了,可见他对自己的感观挺不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一时想不透的事情,那就且先放一放罢。
反正他还没有归来洛阳当值呢,慢慢等时间的沉淀来破解吧。
夜幕低垂,虫豸欢鸣。
将近仲夏五月的夜晚虽然有微风习习,但无法驱散白昼日头炙烤的燥热。
用罢暮食的夏侯惠与王元姬在小院落中闲坐纳凉,也大致说了面君之事,声称自己三日后去中领军署点卯后,就直接随军前往并州征伐了,期间应是没有时间归家来看看了云云。
这倒不是他不念家里。
而是因为此些年蜀吴两国频繁寇边的关系,洛阳中军作为魏国唯一可驰援的兵马,一直都是保持着预囤粮秣辎重、随时出征的状态。
且步度根族众出塞也驱赶着牛羊以及携带着大量的辎重细软,行程不会很快、安顿更不会很容易,所以朝廷会依着兵贵神速的道理,迅速出兵赶去征战,避免给予步度根与轲比能安顿好族众后好整以暇迎战的时间。
王元姬静静的听着。
时而轻点脑袋附和一声,时而含笑让夏侯惠饮一口井镇梅子汤。
“夫君,此物可消暑怯燥。”
她是这样说的。
不停的示意旁边站着的陪嫁小婢女,将清晨时便以绳索系着浸泡在井水中的陶壶,给夏侯惠满盏梅子汤。
才金钗之年唤作阿绿的陪嫁小婢女,很是尽责。
提着陶壶就这么俏生生的立在侧盯着夏侯惠,一旦他将陶盏里的梅子汤饮了,就忙不迭的满上,唯恐饶了他出言阻止的机会。
一开始,夏侯惠没有在意。
暑气本就颇盛,且他在讲述事情的时候也是口干。
但待连续吃了好几盏后,他就觉得自家细君的行举应是意有所指了。
不然,这才刚用完暮食没多久呢,一味的劝自己吃梅子汤作甚?
“细君是不是有言谓我?”
随口寻了个想吃干果的理由,将小婢阿绿打发回屋里取了之后,夏侯惠轻笑发问之余,还伸手去捏王元姬的脸庞。
“没有呢。”
侧头避开无礼之举,王元姬端起梅子汤慢饮了一口,才巧笑倩兮的说道,“仲夏暑气盛,人亦易躁易怒。而此井镇梅子汤可去暑,还可怯躁。”
她将“怯躁”这两个字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