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扩散的瞳孔纵使死骨更肉的华佗复生,也救不了他的命。
“呸!”
啐了几口漫入嘴里的血沫,夏侯惠先踩着唐咨的身躯借力将断刀拔出来,然后矮身瞧准了脖颈处挥下,伴着“咄、咄”几声过后便将他首级剁下来,再挑开兜鍪、挽着束发将之高高举起,大声呼道,“贼将唐咨授首!降者免死!”
“万胜!”
“将军威武!”
也带动了所有士家新军的欢呼,更让吴兵皆如丧考妣。
有的人直接扔下兵械伏在地上大声喊着“愿降”;有的人直接转身而逃,指望着停泊在淮阴北岸渡口的舟船能带他们归去江东;当然还有犹负隅顽抗的。
那是唐咨的私兵部曲。
只不过,他们如今仅剩下百余人了,且早就被士家新军给围困起来了。
高喊着“为将军复仇”的他们所迸发的悍勇,就犹如昙花一样,只是短暂一现便被淹没在魏军的人海中。
至此,战事分出胜负。
除了少许跳入淮水中被水流带走消失不见的之外,被前后夹击的吴兵临阵授首五百余人,其余者都被迫投降。
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逃到淮水畔时,才发现渡口处早就站满了魏军。
蝼蚁尚且贪生。
既然都无法归去江东了,就连主将唐咨都死了,他们也失去了继续拼命的理由。
先遣焦彝引兵入城,接管城防以及维护治安;让苟泉部搜刮战场与救治己方伤者;以邓艾将俘虏尽数困在军营内并留兵看守以及审问半个时辰后,淮阴城就恢复了安静。
在城内的县官署内,夏侯惠褪下战袍,撩起环锁铠与里衬,看着自己胸腹间的一片乌青,用手触碰了下,顿时就疼得龇牙咧嘴。
唯一庆幸的是,胸骨似是没有断裂。
唉,日后还是不亲自临战厮杀了。
身为督将,代爪牙之劳、奋匹夫之勇,不过徒增无谋之讥而已。
摇头苦笑了几声,夏侯惠从里衬撕下几块布条,环着将乌青处裹了好几层,才放下环锁铠与穿上战袍。小心缓缓就坐,深呼吸几口觉得腹部没有作疼后,才开始研磨执笔作书。
“来人。”
门外值守的一个甲士闻声,连忙小跑进来,躬身发问,“将军有何吩咐?”
“这份书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