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字子胄。犹如早年凉州羌乱中被裹挟的郡从事韩约韩文遂,为避免从贼有辱门楣,便改为名遂字文约一样。
夏侯惠便是因此,不吝称赞李祯统筹规划才能,向天子表请他前去渤海郡督伐辽东战事的粮秣辎重。
无需过多思虑或问计公卿,曹叡当即就允了。
毕竟,不管他再怎么信任吴降人,都不会以郑贵为伐辽的后督。
让在冀州任职多年的李祯过去节制郑贵,不仅能令他安心,更能让督运诸事变得更顺利些。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祯专程从邺城赶来给夏侯惠送行。
虽然庙堂将他调任前去渤海郡,并没有言及伐辽之事,但他能猜得出来啊!
在渤海郡囤积粮秣造海船,除了伐辽还能做什么?当今天子春秋正富,远远没有到效仿秦皇汉武寻仙求药的地步。
当然了,说是来送行,其实李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彼此之间本就不算熟稔。
他无非也就是表个态度,示意自己将夏侯惠的表举之情记在心里了而已。
了了客套几句,他便送上几声保重与赞词作别自去。
因为他已然看到了不远处牵马而候的夏侯霸了,若是再客套下去,恐就讨人嫌了.“仲兄。”
牵着战马走过来的夏侯惠,轻声唤了句。
“嗯。”
夏侯霸应了声,目光很是复杂的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息了声,开始了细细叮嘱着前去辽西后要保重身体、无需担忧家中之类的话语。
夏侯惠也默默的听着。
他这位仲兄虽然性情鲁莽了些,但年纪与长兄夏侯衡差不多,自小对他也没少照顾。
现今感受着血浓于水的爱护,也让他心中倏然生出些许过意不去来,便在夏侯霸话语稍停时,擦缝问了句,“仲兄,你怪我吗?”
却是不料,夏侯霸闻言,当即两眼一瞪,反问道,“事已至此,怪你还有用吗?”
呃~好像没有。
夏侯惠一愣,不由失声笑了起来。
但夏侯霸紧着的一句话,却是让他收起了笑意。
“你也没有错。”
他是这样说的,还伸手拍了拍夏侯惠的肩膀,殷殷谓之,“身为谯沛子弟、深受陛下器异,效忠贞之节,劝谏陛下乃是本分。稚权切记,你没有过错,更莫要自责,若阿父泉下有知,定会为你劝谏之举深感欣慰。”
如此宽慰之言,饶是夏侯惠早就杀人如麻,都难免鼻子微微发酸。
“呼~”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夏侯惠缓过情绪,轻声发问道,“仲兄,你信我不?”
信啥?
话锋骤变,令夏侯霸略略发怔。
待回过神来后,便本性暴露的挥手朝着夏侯惠的肩膀抽过去,口中骂咧道,“说的甚话?兄弟之间有甚信不信的!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现今就代阿父好好管教你!”
吃痛的夏侯惠当即就呲牙咧嘴的。
心里荡漾起了久违的暖意之余,嘴上却是叫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