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沾了爱尔兰醉汉呕吐物的蓝色燕尾制服,这便是格林威治巡佐警员亚瑟·黑斯廷斯的日常扮相。
只不过,现如今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身份却不一样了。
所以文明仗换成了镶嵌着绿松石的手杖,警官刀换成了橡木烟斗,胸前的警号换成了绶带环,就连高礼帽和燕尾服也从做工粗糙的制式服装换成了量身裁剪的精致面料。
甚至连衣服上的污渍,也从醉汉的呕吐物换成了私人酒会上沾染的红酒渍,虽然分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这点红酒渍的价钱可远比呕吐物更有含金量。
如果说以前现在相比,究竟还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亚瑟手上戴着的依然还是那双从格林威治时期起就戴着的白手套。
英国骑士,知名学者,音乐天才,文学巨擘,以及……
最可爱,也是最可憎的苏格兰场条子。
SirArthurHastings。
亚瑟的脑海里满是今天潜入莫斯科大学结果被两位教授意外抓包的场面。
一秒钟能做什么事?
点个烟,喝口酒,或者,让两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对你前倨后恭。
不知道为什么,亚瑟忽然想起了法国神探维多克先生对他讲述的那个故事。
他仅仅是爆出了自己的名字——弗朗索瓦·维多克,便让巴黎的街头流氓们抱头鼠窜。
事到如今,亚瑟·黑斯廷斯这个名字在科学界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了。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就像是赫尔岑所讥讽的那样,两位教授先是给他来了一段‘久仰久仰’,然后百般奉承、自叹弗如。
或许是为了替自己壮胆,他们还特意将亚瑟拉到了学区副总监帕宁伯爵家中做客,而这位被赫尔岑视作洪水猛兽的副学监又找来了不少他认为能彰显莫斯科大学学术素养的、与他关系亲近的教授们。
莫斯科大学不是没有好教授,只不过,将学术重心放在与官员拉关系的教授们,其学术水平大多是不敢恭维的。
亚瑟还记得其中有一位名叫费奥多尔·费奥多洛维奇·赖斯的老教授,虽然这么说或许不太恭敬,但是在亚瑟看来,这位化学教授对化学的理解貌似并没有超出氢和氧的基本范畴。
而根据赫尔岑的小报告,这位老人之所以能当上教授,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有多出色,而是因为他的叔父曾经研究过这门学问。所以,在叶卡捷琳娜大帝统治末期,俄国曾经专程派人去德意志聘请他的叔父。但那老头儿不愿来,便推荐了他的侄儿代替他。
总而言之,这位德意志来的南郭先生已经在莫斯科大学的课堂上滥竽充数四十年了。
一想到这儿,亚瑟不免想要替果戈里喊冤。
一个又一个案例证明,那个小俄罗斯人当不上基辅大学的副教授并不是什么学术素养的问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