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爱有加,大难临头时可就不好说了。”
“你现在年轻貌美,自然笼络得住郎君的心,可须知色衰而爱驰,恩甚则怨生,爱多则憎至,一旦心生厌弃,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越说越离谱,搞得我很是莫名其妙,书生倒是很坦然,不承认,也不否认,我给他使眼色,让他反驳两句,他也只当没看见。
“你来万花楼,多久了?”书生看着梳妆台上几副贵重的头面都蒙了灰,转而打听起她的事来。
三春见不管自己怎么东拉西扯,书生就是不搭理她,没趣道:“二十年了,九岁就被卖到这儿做杂役,十三岁待客,十九岁成了万花楼的头牌,如今是老了,幸而还有些积蓄,不然哪儿还能在这万花楼呆下去,早就睡大街去了。”
书生沉默片刻,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的指甲该染了。”
三春闻言,微微一怔,静默不语。
离开万花楼后,书生一直跟在我身后,和我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知道他是想打听乞丐的事,故意不理他,甚至脚步忽快忽慢,逗他玩儿。
“等一下。”过了一会儿,书生终于忍不住了,追了上来叫住我。
“姑娘怎么会来万花楼的?”书生明知故问。
“我是来找你的啊,我要去彭泽,可我不认路,你忘了?”我故意叹气:“刚刚我们走散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姑娘为何执意要去彭泽,”书生望着我:“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我嫣然一笑:“同样的问题我也可以问公子。”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各有目的,彼此心照不宣,就不要打听对方的意图了。
书生盯着我看,他时不时都会望着我出神,古怪得很,目光闪烁,眼神勾勒出心底复杂的情绪,却始终也没说什么。
“那个乞丐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书生问。
我诚实分享:“说是喝醉了半夜跑到十里坡,吓坏了,捡了块玉就逃了出来,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十里坡...”
刚刚三春也提到了十里坡,她说掌柜的叫李前峰,唐县荣平乡出身,就在十里坡附近,那地方原来有一伙马贼盘踞,烧杀抢掠,欺辱乡民,后来掌柜的受不了就从家里逃了出来,娶了亲,生活才慢慢变好。
后来的某一天,那伙马贼忽然不见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敢上十里坡,那地方越发荒凉,被附近的百姓用来弃尸,这才演变成了如今的乱葬岗。
葬在十里坡的几乎都是无主的孤魂野鬼,大多死于饥饿,贫困,仇杀,冤屈...因此那地方怨念深重。
书生忽然一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时,方才那群扛夫收队回来,有的抱着纸扎,有的拿着招魂幡,还有的捧着花圈和挽联,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虽然这里百姓对此已见怪不怪了,但难免还是会招来部分年长之人的嫌恶和反感。
街边一个卖菜的大妈远远瞧见他们走过来,忙不迭收了摊位,嘴里骂骂咧咧的:“又是这群丧门星,一天天跟阴兵过境似的...”
身边的书生听到这话,眼皮一跳,表情显得有些不自>> --